那天过后,派出所经现场取证以及在村里大面积的走访调查,判定村长没有杀人动机,而且这件事给村长夫妇造成了毁灭性的心理创伤,两人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最终定论就是误杀,村长被判刑一年监外执行,再后来村长的一个远方表亲把村长夫妇接走了,说是去做精神疗养了。
狗剩儿和他爸也搬走了,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搬走的,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童老汉得知我的梦境之后,猜到那黑色的鱼钩就是钓魂钩,自己竟然遗漏了这一致命的细节,致使崂山敛魂师敛魂得逞。此后童老汉一直很内疚,将自己整日闷在家里,随后海超父母在暑假的时候把他接到了市里,海超也跟着去了市里读小学。
海超他们要离开的头一天,我爷爷生拉硬拽的将童老汉请到家里,两位老爷子吃吃喝喝聊了一整天。
我和海超吃饱喝足就跑到外面来,七八月份正是东北小麦收获的时节,朴实的村落里处处飘着麦香,各家各户门前都堆满了打完麦穗留下的麦秆,我和海超躺在我家门前高高的麦秆堆上,望着朵朵白云在湛蓝如洗的天空中飘来飘去。
“听说市里有好多车和游乐场。”我嘴里咬着一支麦秆,慢悠悠的说着。
“嗯,听我老爸说市里有很多好玩的,但是没有牛可以骑,也没有花鼓湖可以扎猛子了。”海超无精打采的答着。
我们坐起身,望着村子里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烟囱一个接一个的冒起了袅袅炊烟,心中都有一丝惆怅。
“你会一直记得我的吧,知了?”
我被问了一愣,随即一脸正经的答道,“不会!”
海超一脸落寞,我见他当真了,赶紧放弃了玩笑,“哎呀。。我说不会,不会忘记,我怎么能忘记你这个小弟呐!”
海超转悲为喜,“嘿嘿,大哥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你这没大没小的性格了,我们是最好的哥们,你有时间一定要到市里去找我玩啊!”
“嗯,你也可以回来找我。”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吧。”
远处的山外,火红的太阳正在缓缓下落,发出柔和的阳光,比起晨曦的清新、午后的惬意,夕阳的余晖让我感到不一样的温暖。
“是啊,我的哥们,一定会再见的,只是不知道是要过多久。”
那天晚上海超和他爷爷就睡在我们家了,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一直在唠嗑。第二天上午他们爷俩就踏上了去市里的旅途,他们家的堂口也被童爷搬到了市里,童爷自此一直没有再回过梧桐村,倒是海超在寒暑假的时候会回村子来我家住上一段,偶尔我也会去市里海超家呆上几天。
我呢,自从那件事过后,眼睛时不时的就能看见一些阴物,特别是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村子里的很多死去的长辈都会回到村子里来溜达,每年这个时候青如姐都回来陪我一阵。由于身边出现了那样不可挽回的劣xingshi件,我忽然对生命有了新的认识,性子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爱说话了,也不爱胡闹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人眼中的乖孩子。
一路中规中矩的读了小学、中学,平淡的时光就那样匆匆过去,不久后我就参加了高考,并且考上了本市的一所二流大学。
暑假的时候,我和海超通了一次电话,告诉他我要去市里上大学了,海超没有考上本市的大学,只能去省内临近的另一城市的去读大学了。不过,他说他们开学比我们晚,说要等见到我之后他才去报到。
记得报到那天,父母坚持送我到学校,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包衣服。到了学校首先交钱报到,收钱的老师给了我一把806寝室的钥匙,还有一张领物清单。
入学手续很快就办好了,父母帮我领好了铺盖和校服,还有学校食堂打饭的缸子,我们就乘着电梯(后来我才知道,这电梯只在每年新生报到的时候开动三天,平时不管几楼一律爬楼梯)上了8楼。
推开门,一股宿舍独有的味道扑面而来,只是比高中住校时候的宿舍气味要浓重了许多。宿舍里桌椅床上一层薄薄的尘土,说明了我是第一个进来的宿舍成员。当时是夏末秋初,但是感觉屋子里很阴冷,所以我挑了进门左边靠窗的一个床铺,简单的扫掉尘土,铺上行李,就和父母出去吃告别饭了。
这顿饭吃的是一点味道都没有,高考后的大长假让老爸老妈适应了我在家的模式,突然我又独自跳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经过一个略带忧伤的短暂小告别,我看着载着父母的汽车渐渐远去,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酸楚,从此以后真的离父母是越来越远了。
一阵电话铃响起,是海超打过来的,“哥们,我在你们学校大门口,快出来接驾。”
我朝门口望去,一眼就望见一个皮肤黝黑、戴着墨镜、身着一身牛仔装的海超,正抓着手机戳在我们学校门口的电线杆子下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