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的应两句,却能让邱艳笑上好一会儿。
杏山村外有一条小河,桥边有洗衣服的妇人,嘴里叽叽喳喳说着沈西夜里爬墙的事儿,一群妇人,说话没个把门的,什么脏话荤话都往嘴里说,邱艳瞧着沈芸诺往那边看了眼,脸色灰白,捏捏她的手,小声道,“阿诺别介意,她们吃饱了没事儿做,就爱乱嚼舌根。”抬起头,冷冷的看向河边妇人,“你们说什么呢,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咬了舌头。”
邱艳生得唇红齿白,没来过村里,妇人们不认识她,见她和沈芸诺站在一块,难免想起和沈聪说亲的邱家,众人脸色一变,讪讪的低下了头,沈聪做事粗暴冷绝不近人情,于沈聪而言,能打架解决的事儿万万不会浪费一个字,如果知道她们背后说沈芸诺的坏话,几人没有好果子吃。
顿时,河边一阵沉默,邱老爹冷哼了声,他不好和一群妇人计较,听着那些话,心里极不舒坦,见她们乖乖闭了嘴,才转头和邱艳指了指前边。
往前走,有株杏树,一群人坐在树下,身旁落了一地的花生壳,说的正是沈聪和沈老头的事儿,邱艳梗着脖子欲上前和他们说道说道,走出一步,被一双手拉住了。
“艳姐,不用了。”
邱艳愣住,沈芸诺澄澈的眸子盛满了无奈,以及苍凉,这一刻,不像是小姑娘,更像看破世态炎凉的老者,这种眼神,她只看族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流露出来过。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闲言碎语,逼着个小姑娘不得不低下头来,明明,做错事的是别人,沈芸诺是受害者,而那些人嘴里,沈芸诺成了勾引人的始作俑者。
世道,对她们女子太不公允了。
一群人说得津津有味,认出是沈芸诺,立即闭了嘴,猛的,死一般的寂静,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以及树上鸟的鸣叫,毕竟是大老爷们,被人听了墙角,多少觉得丢了脸,面上无光。
“原来,杏山村得名还有这个故事,大老爷们,不去地里干活,东家长西家短,和无知妇人有什么区别,难怪,说起杏山村,大家都说是个穷地方,整日坐在杏树下扯东扯西,庄稼都荒废了,能不穷吗?”邱老爹对他们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况且,他说的实话,周围几个村子,杏山村以穷出了名。
一群人脸臊得厉害,当日,邱老爹进村有人见过,自然认出他就是沈聪未来岳丈,加之有沈芸诺在,他们更不敢当面和邱老爹辩驳,沈聪那人,混起来可是不要命的,他们哪敢惹。
待人走了,他们才重重呼出口气,起身嚷嚷着家去。
嘴上不说,都清楚,怕沈芸诺回家告状,沈聪拿着棍子追过来要说法,沈西和沈芸诺,有没有那回事,大家没个证据,捕风捉影的事儿,传出去,对他们名声也不好。
沿着小路往前,穿过竹林,邱艳见着一座宅子,泛新的屋顶,一瞧就是前些日子修葺过的,见邱老爹沿着院门方向走,邱艳牵着沈芸诺跟上,到了跟前,才发现,敞亮的院子,周围的篱笆被拔走了,光秃秃的,一眼就瞧看清了院子里的情形。
十几个汉子站在院子里,或拿刀锯木头,或劈柴,或削着竹子,忙得热火朝天。
邱老爹也愣住了,“聪子……”
沈聪正抱着柴往旁边屋子走,闻言,转过身,在见着邱老爹的一瞬,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看清他背后的人,目光一缓,“邱叔怎么来了?”
看院子栅栏没了,沈芸诺抽回自己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篱笆拔了,地上留下新鲜的泥土印,她踏过因着没了栅栏而多出条缝的地,“哥,怎么把栅栏拆了?”
可能回到她熟悉的地儿的缘由,她的声音稍微高了些。
院子里干活的男子停了下来,不知所措的看向沈聪,见他点头后,才乖乖继续做事,沈聪担心他们说话没个顾忌吓着沈芸诺,甚少让他们过来,真有急事也是在院子外说,声音还得压低些,防止被沈芸诺听到了。
猛地见着沈芸诺,难怪几人没了主意。
“今早,篱笆被猪拱了,重新弄新的,怎么回来了?”早上走的时候就让刀疤他们过来帮忙,趁着得空,先将栅栏和大门重新换新的。
至于沈西,白天干了活,晚上就是收拾他的时候。
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