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的。
在给表哥打电话之前,我关闭了屋子里所有的灯。谈不上一片漆黑,外面的路灯、对面人家的灯光都还能投射过来点光芒,反正我在家里行走模糊看得清家具的位置,不会一头撞得腿痛或者撞倒什么东西。
偷偷的蹲在窗户面前,我一点一点往上升起。按照表哥说的,外面应该有刑侦大队的人盯着,我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哪里?——这个自然是有意义的,其他不说,搞清楚他们的方位,假如隔得不远,地下室又真的遭遇到了不可名状的危险,大喊几声也有人及时赶到进行救援啊。
偷窥了一小会儿我就懵懂了,外面街道上的确有很多人,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原地停留了过五分钟的。这显然不是搞监控的刑侦大队的人手,我早就听表哥吹嘘过无数次,蹲守讲究的就是在一个固定地点长时间的窥探,他最爱说的就是曾经为了抓一个“著名”的惯偷大夏天的在公园里守了一整夜,第二天抓住人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蚊子叮咬的青包。
或者是在车里?我想着,儿童望远镜一台车一台车的扫描着,唔,这玩意是狗肉上不了席呐。看街道上的信行人勉强还行,想要看破那些车窗上的贴膜就是强人所难了,我丧气的把望远镜扔回纸箱,拿起手机开始给表哥打电话。
还好,今晚表哥不值班,在家里休息。这种事电话上不好说,我只能含混的应付了几句,然后让他无论如何立即过来,我有非常要紧的事需要找他帮忙,呃,我还特地注明了,不违法的哦。
说实在的,表哥有些为难。这也在我意料之中,虽然我没找到刑侦大队那些人躲在哪里,但不等于表哥愿意落在那些监控的人视线中。唉,我也是没法子了,只能是紧逼着他马上过来了,惭愧呐。
打完电话,看着昏暗的房间,我心里抖了抖,连忙又把每个房间的灯打开。包括卫生间的灯和顶上的浴霸我都一股脑全部弄开了,亮堂嘛,没见所有的恐怖故事里不管哪一路的鬼怪都是在黑夜中现身吗?
从卧室转移到客厅,闷闷的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冰箱里没有其他食物,厨房橱柜里面倒是有米面,不过这会儿不想动弹,就这么喝着水慢慢熬着,等表哥到了再说吧,我打定了主意。
等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相当的慢,这一次我是有了深刻体会。几乎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跳过,走过二十八分钟之后,我听到了期待已久的敲门声和表哥的大嗓门:“何冲,开门,开门。”
我一跃而起,几乎是雀跃着拉开门,嘴里还在热情的招呼兼埋怨着:“赶紧进来,表哥,你也太慢了一点吧,从你家过来顶多一刻钟,你看看你,都用了半个小时。怎么,是不是担心踩死路上的蚂蚁啊?”
“哎哟,才出门所里又打电话,我还去了一趟所里,所以耽误了几分钟。”表哥站在门口换着拖鞋,看到他这个动作我才恍然自己回来了这么久脚上穿的还是皮鞋,可想而知之前我紧张到什么程度,连换鞋这个养成了二十多年的习惯一时间都不记得了!
“咦,你还穿着皮鞋,这是要出去?去什么地方呐?”表哥也现了我身上的异常之处,更吸引他的还有满屋子的啤酒味。表哥皱了皱眉头,鼻子抽了抽,问道:“心事重重呐,喝了多少酒啊你?”
“没喝酒,刚进门就打倒了,一件啤酒全部摔在客厅,这才到处都是啤酒味。”我指了指桌上准备好的一瓶矿泉水,又把烟和打火机推给他让他自己动手,表哥这里我不用太过客套。嗯,历来我和他打交道好像也就没客气过。
“说吧,这么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不敢说能拿出绝对的好主意,但总好过你一个人的思维,人多力量大不是。”大马金刀的拖过一张椅子坐在茶几对面,表哥弹出烟,不慌不忙的抽起来,看来他很清楚我这个点找他必然有事情的。
“这件事不止是要你帮着参谋,还得要你帮忙呢。”我理了理思绪,慢慢从昨天说起,为了不让表哥认为我是话说八道,我很严肃的盯着他,眼神没有丁点偏移:“昨天我不是回来嘛,你知道的。当时我进了小区先在楼外面看了车的情况,然后打开单元门… …”
我描述得相当详细,每一个画面、每一次感受,包括之前看到那双眼睛的每一个细节我都尽可能完善。我想做的是自己把时间通过语言画出来,然后表哥作为局外人就会产生一种下意识的直觉判断。
很多时候,直觉才是最接近事实的真相,这其实就是墨菲定律所表达的深层次含义。
“你不会是撞邪了吧!”千想万想我都想不到表哥脱口而出的会是这个,我顿时一愣,然后马上懊恼的跺了跺脚,我应该先告诉表哥不要去考虑那些封建迷信。我一时疏忽就让表哥的思维走进了歧途,叹了口气,我摇摇头,说道:“表哥,不是撞邪,也不是鬼。真要是闹鬼,你认为整栋楼里面就我一个人遇到,那鬼就认准我了?我要是没回来呢,那鬼就在地下室傻等?我要是真的把这套房子卖了,那鬼不就彻底傻了吗?”
“我还是觉得你撞邪了。”表哥煞有其事的摩挲着下巴,他吞吞吐吐了好几次,眼神游离不定,我心里一着急,不由得提高了嗓音:“哪有那么多邪可撞,我告诉你了,那一定是个人,说不定就是你们警方要找的那个人呢!”
咦,我一下闭嘴怔在那里,表哥也半张着嘴呆呆的看着我,我们俩都被我无意中的推测惊呆了。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是一句耳熟能详到全国人民除开十来岁之下的孩子外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的话。唔,最开始应该是出现在七八十年代的某部电视剧里面,然后就迅的风靡全国,到后来众多的文学作品也开始引用这句话… …
呃,虽然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人大抵结局都是在那最危险的地方丢掉了性命,可仍然还是有一些人把这句话当做宝典。
警方一直追踪不到那个为了陷害我而去冲击派出所的家伙,莫非就是因为他就躲在我家楼下的地下室。扩展开来想,说不定他还配置有********,可以打开地下室所有的门,只要他白天不吭声躲在地面,别说,还真的很难被现啊!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这种可能性太大了。”表哥举手示意我闭上嘴,他也考虑清楚了。大不了就刑侦大队的人白跑一趟而已,总比放过这可能存在的重大线索好得多呐。
表哥在刑侦大队有熟人,不过他没直接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而是打到了派出所所长的手机上。几句话说完之后,他“嗯嗯”着放下手机,看了看我,然后给我解释道:“我直接联系刑侦大队那叫越级,叫目无领导。要说紧急情况下倒是无所谓,可现在不紧急啊,所以让所长去对刑侦大队,这样做对我也好,明白了吧?”
我耸耸肩,表哥自己都无所谓我还能说什么。对我来说,只要刑侦大队来人就好,人多势众之下,地下室哪怕躲着一只老鼠也得被翻出来搁在光天化日下晒上一晒,让大家看清楚每一根毫毛。
二十分钟之后,表哥接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之后,站在厨房窗台边的我和表哥看着下面无声无息的,连大灯都没开,借着路灯的昏暗灯光开过来两台牛头。牛头上接二连三跳下来好几个人,一个个都斜跨着一个现在最流行的那种男士挎包,每个人都有一只手插进挎包里。
其中一个抬起头看了看我的窗户,对另外一个人吩咐了句什么,旋即,表哥手机又响了。接完电话,表哥转头问我:“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武器,给我拿上,我们下去和他们在单元门汇合,我们所长也来了。”
搞笑,我摊摊手,我这里能够什么武器啊:“菜刀行不行,其他就就没有了?”表哥为难了一下,拍了拍腰间,很有些遗憾的说道:“要是你先在电话里告诉我的话,我就可以申请带上枪了。”
菜刀就菜刀吧,表哥拿上一把砍刀,我拿了一把尖刀。想了想,我又找出两把强光手电出来,递给表哥一把:“地下室的灯早就坏掉了,拿好这个,免得到时候撞头。”
一般楼房的层高是三米,地下室虽然算是负一层,但地下室的层高要稍矮一些,也就两米或者两米多点,我下去每一次都是下意识的低着头,稍不注意蹦跳一下就得撞上顶板。
走出房门,在表哥的指挥下我用钥匙拧动锁芯关的门,这样声音最小,免得惊动可能潜伏着的犯罪嫌疑人。表哥在前,他用一只手捂住手电,只有淡淡的光线透出来,远处去三两步都看不到有人过来。
走到拐角处,表哥正要下楼,我心里一动,忽然拉住他:“表哥,要不我们先看看上面那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