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避嫌疑。”最终是田甜选择打破了沉默,对她的说辞我在心里冷笑。——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真要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在送我进来的时候不给我留下一笔生活费,我可是知道的,看守所里面是有单间的。
我说的是真的单间,而不是那些死刑犯执行之前可以调整的监舍。母建军在看守所时间长,对看守所的情况可以说了若指掌,他告诉过我,在楼上,也就是我们平时放风的天井上面还有监舍,那就是真正的单间。不再是通铺,而是大床,淋浴也有热水,不像我们那种监舍,一年四季都是冷水,冬天再冷也每天都必须洗澡,一个个冷得上下牙打着寒颤像条落水狗似的。单间的生活也要好得多,至少每天看得到真正的肉食。听见没有,真正的肉食啊,可不是清水白菜里面的那像虫子一样的苍白的一丝肥肉哦!
“我们不安排人来照顾你的原因就是不想给那些间谍机构留下任何线索。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理解到平行世界的重要意义,所以有些道理我给你是讲不通的。至少我问你,你在这里三十来天没受罪吧,没人提审你吧?”田甜开始义愤填膺起来,她的声音尖锐语气激昂,我都不明白她激动个什么!
她说她的,我抽我的烟,没事尽管继续,我就当听相声了。按照田甜的说法,为了调查了解掌握平行世界的秘密,地球上但凡知道这个项目的国家几乎都是不遗余力,我这么一个能够轻易进入平行世界并顺利回得来的目标就是黑夜中旷野里的灯笼,足够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不过她还是有一句话说得我挺满意的,至少田甜没有把我弄去切片来研究进入平行世界的缘由。她倒是恐吓我说其他国家一旦把我抓过去了,那恐怕是非得切成几千片不可,对此我有两个字回答她,呵呵。
半个小时,我抽了五只烟,喝光了一瓶水,田甜的嘴唇都有点白了,我依旧是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反应。至少没有如同田甜想象的那样感恩涕零,没有大包大揽的拍下胸口赌咒誓田总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小宅男,只有小宅男才会在女人面前手足无措,我可不能丢咱们黑车司机见多识广的脸面呐。
“何冲,我没说假话,你实在要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拿起自己面前的那瓶水灌了一起,田甜拆开我退回去的那包烟点了一支,张口喷出一个浓浓的烟圈。女人伸手把烟圈搅乱,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今晚的事情是你自己看到的,这就是平行世界对现实世界的侵略,这还仅仅是试探,看守所也算是全副武装的机构了都乱成这个样子,你想过没有,要是今晚的状况出现在一座城市里,那会是一个什么后果?”
我忍不住一下坐直起来,今晚的情形要是换成任何一座城市,唯一的后果就是极度的骚乱。整座城市恐怕只是逃生哄踩而死亡的人数都得上千。只是,刚才我一直忍着不问她今晚的具体情况,现在开口却是抹不开面子啊。吐了口气,想了想,我又往后一滑,半个甚至瘫软在椅背上,这种坐姿最舒服不过,可惜就是对面是个女人,不然把腿抬起来放在桌子上更爽。
“今晚出现的是情况在新疆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生在阿克苏监狱,说来也奇怪,为什么这两次都是在监狱和看守所呢?”愤怒的恨了我一眼,对我的冷血田甜相当生气,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往下讲,并没有打算吊着我的胃口。我无所谓啊,我是抱定了听故事的心态过来的,三十天都呆了,大不了再呆半年嘛,实在不行呆个五年八年的又有什么大不了,新疆爷们,绝不率先低头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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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同一个月、同一天、同一个时间,阿克苏监狱。
因为是监狱,不是看守所,所以阿克苏监狱的犯人每天都会参加劳动。和内地监狱工厂化不一样,阿克苏监狱大部分的活计都和农业有关,这也是新疆的地理环境造成的,没办法搞监狱内部的小工厂,只是运费都会无限拉高产品成本,没人会来进货的。
新疆最普遍的农业自然就是种植业,阿克苏监狱的农业生产中心就是棉花产业,毕竟新疆的棉花那是去全国闻名的,每年到了季节,各个省进入新疆捡棉花的农民工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火车都是要挤爆的,比起春运的拥挤度都是毫不逊色。
阿克苏监狱每个监区大概有三十多号武警加上是相同数量的管教干部,每天出工的时候,这些武警和管教除开必要的留守值班人员之外都是要全体出动,所以其实武警和管教干部一整个白天和犯人的待遇相差不大,都是在烈日下苦苦煎熬。
种植地都是在戈壁荒漠的深处,武警和管教的押解后勤任务相当重,而且都是一大早出去要到晚上才会回到监区。毫不夸张的说,阿克苏监狱的环境比起和田看守所这边恶劣得不要太多,一壶冷水放在地上半个小时就变成了热水,扔一个鸡蛋到沙窝子里面待会儿拿出来就可以剥开吃的,煮熟了嘛。
所以,不管是犯人也好、武警和管教干部也罢,他们的共同特征就是面容黢黑,堪比非洲黑人的肤色。说到这些,哪怕是田甜都有些唏嘘感慨,这女人倒是说了一句良心话:“不管怎么说,那些武警和管教都算是对得起他们身上的那件衣服和头上的那个国徽了。”
我撇撇嘴角,继续,你继续,继续心灵鸡汤,看看何爷我会不会痛哭流涕的满地打滚!
凌晨,一个值班的武警排长正在洗脚盆里烫着自己满是血泡的双脚,监控室那边拉响了警报。起因还是因为哨兵看到有人在翻越院墙,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据哨兵汇报,那墙角简直是密密麻麻的排着队在翻墙。而且那些越狱的人最初出现的地点也是在一座废弃的岗楼里面,只是那岗楼距离院墙近了点,哨兵没注意到,等他看到的时候墙下至少已经堆积了大四五十号人了。
这么多人哨兵是不敢开枪额,非得上面有指令下来,所以哨兵立刻报告给监控室,监控室马上通知值班室并要求值班室上报。
这么多人越狱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跑出去四五十号犯人整个新疆乃至全国都要引起轰动,这个责任任何人都承担不起!那可怜的烫脚的武警排长吓得一脚踢翻了洗脚盆,他连袜子都来不及穿,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还一边打电话一边通过值班室的喊话器命令武警排立即集合。
打完电话,手机往裤兜一揣,武警排长抓起床上的微冲就往外冲。这就是专业训练的好处,等排长出来,最先接到通知的应急小分队八个人已经荷枪实弹列队等候在了营地门口,一辆运兵车的灯光刺破了监狱的夜空,车顶的机枪手也已经到位,正在等候命令。
后面的事情既简单又复杂——应急小分队冲过去,那几十号人竟然不理不睬的继续爬着墙,哨兵的鸣枪警告他们根本就不搭理。武警排长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允许对拒捕者就地击毙。
“武警排长是第一个开枪的,然后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那堵墙下,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意识到那个废弃岗楼在其中的作用。”不知为什么,田甜的面容突然有些黯淡并憔悴,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的,我瞟了这女人一眼,莫非是开枪之后又遇到了什么无法理喻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