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一种天性,那就是害怕黑暗,这是从婴儿时期就开始的。 经过成长过程中的锻炼以及视野的开拓,某些人会把这种恐惧深埋在心底最深处,轻易不能引动,但某些人也会保留下这种性格特征,也正是如此,一些平日里看似无所畏惧勇猛精进的壮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却会颤抖、惊恐和不安。
我不知道袁管教是不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人,但我的确现就连近处的灯光也在闪烁中逐盏消失,这绝对不会是停电。——如果真是停电,所有的灯光会在同一时间熄灭,但就算是停电,无处不在的天井也会透射一些遥远的星星的光芒。看守所哪怕再偏僻也只是在城市的边缘,并不是在旷野之中,那无所不在的各种灯光总是会有反射到四面八方的光芒,现代都市,哪怕是百年不遇的洪灾等自然灾害都不可能让偌大的一座城市完全失去电力的供应。
可如果不是停电,我为什么会看不见近在咫尺额袁管教,也看不见我自己伸展开来的手指呢?难道,这又是一个类似空间果那种弥漫散白雾故意遮挡视线的神奇之地?不可能!我在黑夜中摇着头,老黑龙曾经说过,空间果是旱魃都千辛万苦才得以寻觅到一个的,那不是烂大街的高仿阿迪达斯,更不是让人笑破肚皮的麦肯基、肯多鸡。
这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慢慢的摸索,只能靠触觉了。还好,袁管教的声音我还是听得见的,顺着声音,我总算是抓住了他,在袁管教的惨叫再一次破喉而出之前,我赶忙喊道:“我是何冲,袁管教,我是何冲啊。”
反手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袁管教再也不肯松开。我无奈的撇撇嘴角,幸好是漆黑一片,不然他还不得对我刚才的表情产生丰富的联想:“何冲,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又问了一下袁管教,然后就很是无语的皱起了眉头。因为巡逻都是在过道里面,看守所从建成开始就出现过停电,久而久之,大家巡逻的时候也没想过把那沉重的可充当警棍的强光手电挂在腰上了,那玩意一来有些重,二来挂在腰间走路总感觉甩来丢去的不那么爽,所以袁管教身上是没手电的。
手机倒是有手电功能,但所有管教的手机都只能在办公室里面才可以掏出来玩耍,一旦离开手机必须放在办公室,这是为了避免某些和管教关系好的犯人私下打电话沟通外界。以前这种事曾经生过,也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所以这一点上看守所是卡得很严格的,有违反的那都是被重重的处理过。
“这片突然变黑我感觉有些古怪,你也别慌张,袁管教,我们顺着墙壁慢慢走,过道又不是迷宫,会走出去的。”说到这里我,我停了一下,有一个问题是我不能做决定的,还是得让袁管教拿主意:“我们是往回走呢还是继续往前走去二区的监控中心,袁管教你说呢?”
“要不我们回去吧,何冲,还是自己地盘上安全一些。”袁管教先想到的是回去自家的监控室,这个想法是没错,可旋即他又想起刚才就是因为打不开那边过道的封锁才被迫往这边来的,当然就只能丧气的否决掉刚才的提议了:“算了,我们还是往前走吧,反正就到二区了。”
对袁管教的建议我是赞同的,不过,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袁管教,你的对讲机难道不能呼叫二区这边的监控中心吗?”我迟疑的就是这个,如果可以呼叫二区这边为什么不先在对讲机里面问问情况呢?总比我们现在盲人摸象的来得好吧。
对讲机系统不可能每个监区一个频率,这不合理嘛。就算不能通过对讲机呼叫哨兵,但怎么也该和每一个控制中心相连通才对。只是我不懂这些,又不想让袁管教以为的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所以都拖到现在才问出来。
所以说人会忙中出错,袁管教被我问得当时就愣住了,我等了几秒钟没见他回答还以为他是不想回答这个有关你是说工作机密的问题,正想着要不就算了的时候,袁管教却不知道猛地拍了一下什么地方,一边喊着痛一边说道:“我晕头了,可以的,可以直接呼叫每个监控室,我试一试啊。”
当然,我们也没耽误,他一边自己摸着对讲机,我在前他在后,袁管教抓住我的衣服,我们贴着墙壁往前走去。呃,方向究竟有没有走错我没法确定,只能是看运气了,不过走错了也无所谓,真说起来不管走那一边其实方向都算正确,大不了再回到我的监舍里面去休息休息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那还是最好的办法,我一边走着一边胡乱想着。
这来的迅而鬼祟的神秘黑暗和空间果的白雾截然不同。那白雾虽然也遮挡视线,但就算在白雾最浓密的时候都还剩有一两米的能见度,可这一片给人感觉好似无尽宽广的黑暗中却什么都看不见,我眼睛已经睁得有些疼痛了,却连触手可及的墙壁都看不清丁点。
警报声也已经远去到渐渐虚无,枪声更是早就听不到了,袁管教的脚步越来越轻,他好像就一直没有摸出对讲机?我心里突然一个咯噔,为什么我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下意识的,我反手往后一抓,却是落了个空。
袁管教呢?他不是一直抓住我的衣服吗?我顿时毛骨悚然,一股冷气直冲头顶,无声无息间,袁管教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袁管教,袁管教?”我也顾不上其他什么,放开嗓门大声的喊着。可是,为什么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呢?我确定自己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我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出任何声音似的。
不可抑制的,我开始慌乱起来。我闭上眼睛的做着深呼吸,拼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
贴着墙壁蹲下,这还是田甜以前教我的,尽可能的缩小自己会遭受攻击的范围。我往后迅的爬行着,是的,我四肢着地,一侧身体紧靠墙壁,这样可以加快我的度。——为了不让自己恐慌,我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三十秒,我数到第三十秒的时候,我爬过的范围没有碰触袁管教,他真的不见了!
这世界没有鬼,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我反复在大脑里重复着这两句话,慢慢的,我镇静了许多,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也不再需要大口张着嘴才能感觉不会窒息。想了想,我又原地转身,换成身体的另一侧紧贴着墙壁,我继续往前。
依旧是三十秒,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原地,可袁管教就好像去了另一个空间没有任何声息。背靠着墙壁我坐在地上,我努力的往左右凝视,努力的伸长手臂在左右的墙壁上拍打着,似的,我没法再保持冷静。
我总是感觉自己身体两边就像有一个人一样,他们紧紧地挨着我,盯着我,一言不的看着我。或许他们在说话,可是我听不见,虽然我的两只手拍打的范围内持有冰冷的墙壁!
在失去视觉、听觉乃至知觉的环境下,我的每一秒都好像过了一年那么久。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分外勉强的激励着自己,我知道,要是再呆上也许十分钟我就会彻底的疯掉。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监狱里任凭多么穷凶极恶的罪犯最害怕的就是被关禁闭,那狭小的、寂静的小房间足以逼疯最强硬的犯人。
唱歌,对了,我可以唱歌。慌张中,我欣喜若狂,我找到了一个方法。给了自己最后三秒钟,我决定就保持这个方向,不过这一次我是半蹲着挪动了,爬行尽管度快些,但遇到紧急情况我并不能像一只野兽那样跃起反应。
虽然听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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