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批准之后你才能过去,过去之后立即面向墙壁站好,以后过任何一道门都必须这样。”
于是,从监舍的外间门开始,我仿佛回到了学校军训期间的历程,不管做什么都得大声的、响亮的喊一声“报告”,并且在等到允许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算上监舍的外间门,我走过了四道铁门,重复的面贴墙壁、重复的喊着“报告”,重复的走在年轻警察的身前一米左右… …
穿过最后一道完全封闭整个过道的铁门,迎面是一座全玻璃建筑,这是双面透明的,我只是看到里面墙上那密密麻麻的监视器屏幕就知道这必然是看守所的监控中心了。唔,或者也可能是一部分监控中心,毕竟我不知道看守所究竟有多大面积。
从玻璃建筑到最后这道门有四五米的空间,穿过铁门如果继续左拐又是一条走廊和数不清的大铁门,看来之前我的判断是正确的,这里的确是一个四合院的环形建筑模式。
在年轻警察的指挥下,绕过玻璃建筑正对铁门的这个方向,我才现,这里何止是监控中心啊。我看到的这堵玻璃墙其实只是整个玻璃建筑的尽头那堵墙,玻璃建筑延伸出去很远,一间间紧锁的房门和门上的铭牌都在告诉我这里还包括了警察们的办公区域才对。
我们进的是第三个房间,这是一个大办公区,整个房间大小过一百平米,里面的布置倒是和外界的公司布置差不多,半个人高的淡蓝色隔离板,桌面的电脑和乱七八糟的纸张以及文件夹,还有茶杯等杂物,我甚至看到几个小猫小狗的卡通杯,估计是女警们的坐席。
里面人很少,唔,也就是在角落里有一个警察全神贯注的在盯着电脑屏幕,我撇撇嘴角,看架势都是在打游戏或者逛论坛,正常工作怎么会龇牙咧嘴的紧张得不行的样子呢。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啊,要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犯人,至少也是犯罪嫌疑人,不然怎么会被关押在看守所里面!
年轻警察的位置在靠墙的侧面,他指了指我背后:“你把那张椅子拖过来坐吧。”当然,没有茶,他也不可能给我泡茶,他都没有介绍他自己的名字。卷毛说得没错,大家一旦进来这里面就是最底层了,不要去妄想什么待遇。
“嗯,你叫何冲,对吧?进来多久了?”年轻警察一边抽出一叠文件翻阅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我,我无语的抿抿嘴,你是管教吖,我进来多久需要问我吗。心里怎么吐槽是另一回事,明面上我当然要很老实的回答:“十一天了,算今天的话第十一天。”
“哦,时间也不算短了,你知道不知道刑事拘留通知上期限是多久呐?还有,你进来之后为什么没和家里联系,这里面没钱不好混的哦,呵呵。”年轻警察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出了几声干巴巴的笑声,让我打了个寒颤,这笑声有点渗人。
“家里没人了,我爸妈都去世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没法通知人来送钱。对了,管教,我一直没看到过刑拘通知书,你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听牢头和卷毛都说过,看守所这边肯定是有刑拘通知书副本的,这是一道不可能缺少的手续,无论是多么荒唐的理由,那都必须要有一纸公文。
“呵呵,这个我不能给你看,不过如果办案的警察来提审你的话你可以向他们提出要求。”年轻警察还是那副不经意的模样,我气得想咬牙。可,我毫无办法,就算我想写信又该写给谁呢?凯子有没有回吐鲁番我不知道,万一那家伙还在北京治疗,我寄信过去也是白搭,总不能写给小雨吧,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主意。
和年轻警察的谈话还没开始就濒临结束,我张了张嘴,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问的他摆明了态度不会说,他想说的我没办法解决。气氛正在往尴尬程度展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卷毛之前给我的一个提点,嗯,这是必须要问的:“管教,我想问问究竟是哪一个地方的警察局把我送进来的,在我记忆中我没参与过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哦,年轻警察来了兴趣,他也终于舍得抬头把视线从面前的那叠文件上挪移出来落到了我的身上。卷毛果然没说错,虽然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是无辜的、是冤枉的,那是才新鲜出炉的杀人犯进了这里都会喊冤,但要说连送自己进来的是什么地方的警局都不知道的还是太稀少了点,至少在年轻警察的心里他估计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