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老爷车减震很差,颠簸得很厉害,路上哪怕稍稍一个起伏后排都会抖起半米高,时不时的我的脑袋就会在车顶撞上那么一下。我痛苦的使劲的闭着眼睛,一双手死死地抓住车门的扶手,这哪里是在享受老爷车的乐趣吖,这纯粹就是受罪嘛!
“马上出城了,出城之后的路况要好得多。”杨乔的声音很轻,不过这女人真的是善解人意,只是从我紧皱的眉头就知道我在想什么。颠簸有颠簸的好处,以前新疆的公路路况其实比这个还差,吐鲁番坐到乌鲁木齐都得半天,坐车的人不抖散架都不算完那种,我也是尝试过无数次的,所以现在抖了一会儿之后反而是适应了,我朦胧得快要睡了过去。
“何冲,到了,醒一醒,我们马上就到了。”杨乔叫醒了我,我还有些懵懂的看着她,那女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我脸上一热,这是说我呢,说我眼角睡出眼屎来了。我偏开头望着窗外,抬起头掩饰着擦赶紧眼角,又揉了揉有些被颠簸得有些麻木的脸,没啥,我宽慰着自己,反正他们都知道是郑轮从警局把我接出来的,一点眼屎又死不了人不是。
至于说丢脸,我“呵呵”哦。回头一回家,哪里还有可能和杨乔这种女人见面打交道的机会,丢脸就丢脸,谁认识谁呀!
老爷车在爬山,我“嘎吱嘎吱”摇下车窗把头伸出去,带着寒气的清凉空气让我浑身的酷暑不翼而飞,蔚蓝的天空上几朵白云就像棉花糖一样,只是看着就能够感受到那绵软到想要躺上去的爽心。
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野草,树林很茂盛,只看那笔直的一个人环抱不住的主干就知道这里最少几十上百年都没有被开采过。国外的绿化和环境保护的确比国内做得好,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些白杨树,那真的是可以用“参天”这个词语来形容。那会儿吐鲁番最高的建筑大概是十二层还是十三层我记不大清楚了,但那些建筑还都得委屈的蜷缩在一颗颗挺拔的白杨树的树冠之下。
到我长大之后,市里面的白杨树都被砍光了,换上的是一些所谓的观赏植物。这都不说,问题就在于,白杨树被砍光之后,每年夏天的沙尘暴就尽情的肆虐着我们的城市,哪怕是紧闭门窗,几个小时之后你也会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家具上看到一层薄薄的沙土。
空调没有进入普通百姓家庭之前,吐鲁番的夏天是最难熬的。白天还好一点,要么不出门、要么出去在树荫下乘凉——新疆就是这一点好,它和内地的潮湿干热的气候不同,无论是三十八度还是四十五度,人只要躲到随意一个阴影下就会感觉到凉爽。
可晚上就难过了。——开着窗花吧,沙尘一来顶多半个小时家里那就是半尺厚的黄沙,不开窗户吧火炉般的高温人怎么睡得着呢?
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呼吸着那满眼的绿意,我甚至都忽略了脚下的这一条蜿蜒的盘山公路。过了好久,我才回过神来,这路窄得就只能通行一辆车,对面但凡来车,大家就只有堵在路中相互傻眼。
“万一会车怎么办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冲杨乔点点头让她翻译给管家兼职司机的老头。或许是听多了类似的问题,老头没半点迟疑的回答道:“这是私人公路,山上和山下都有守卫的,他们会调剂安排车辆的出入,不会出现会车的情况。”
“进山的时候我看到一间小屋的,小屋里还有人,估计就是守卫。”杨乔恰到好处的补充打消了我的疑虑,这其实是司机的惯性毛病。我和很多司机一样不喜欢坐别人开的车,车辆没掌控在自己手里就总是感觉不安全,经常性的出现捏紧拳头或者脚死蹬在底板上的状态,谁路上出现的任何问题都要穷根问底… …
绕过最后一个弯道,山巅,一座古堡由远而近的在快放大。我仰着头看着古堡主楼上那尖耸的圆锥形屋顶和城墙墙面上遍布的爬山虎,一种中世纪的沧桑让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墙面斑驳的白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内层的岩石,却一点没让人没觉得破落,有的只是深深地震撼和穿越时间的绝美。
没等我看清楚,老爷车就直接从洞开的大门驶进了古堡停在一个水池边,我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中世纪的城堡呢,以前看好莱坞拍的中世纪的电影就很羡慕那些居住在城堡里面的人,这一次可算是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