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雪光把王朝三个人的影子映衬到一块巨大的灰黑土黄赭石上张牙舞爪的,我不由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赶紧移开视线。 ? 公路两头寂静无声,想来也是,这种雪夜很少有司机夜行,一个突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猛地往外一跳,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跟头。
“冲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闹半天是凯子这家伙在说话,我瞪了他一眼,咦,凯子的姿势很怪异,脑袋使劲的伸出窗外,立着一只耳朵在拼命的听着什么。
我胆子不小,不说以前和凯子在学校、在社会上和一些地痞流氓打架斗殴每一次我都是冲在最前面,就说上次遇见抢劫杀人犯坐我车我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也时刻准备舍命一搏死里求生。
可是,那不一样,能够看到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这种无影无形的精神上的压迫。
盯着凯子那莫名其妙的动作,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靠在车门上,然后,我忽然反应过来凯子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凯子,不要乱说话,哪里有声音了?”
我一直在仔细的注意着四周,很确定没有任何其他声音,除了王朝三个人在石壁前小声的嘈嘈切切地让人听着有些心慌之外。
“冲哥,没有声音的话那右边的亮光是从哪里来的?”
亮光?“轰”的一下,一股寒气从我后背直窜头顶,十秒钟之前我才打量过公路两头,根本没有任何来车的迹象。
甘沟是盘山公路的一种,无论是从南往北还是由北往南都是一个先上坡再下坡的过程,弯道相当多。
有车来的话隔着很远就可以看得见灯光,更别说任何车辆的动机声音在这里都会被放大许多。上坡的时候因为度慢,都用的是低档位,就连我的普桑听着都像五吨的大货车似的喘着粗气。
脖子僵硬无比,我清楚的听到“咔嚓”的扭动声,我都怀疑我的颈骨会不会在下一个瞬间就断裂开来,我必须转头看个清楚。
右边的公路尽头,两道淡黄的车灯摇摇晃晃地划破雪花,但是,我依然没有听到一丁点动机甚或车轮滚动的声音,这台车有古怪,我的心都抓紧了。
“王专家,快回来,赶紧,有车来了,小心撞着你们。”我不自觉自己的嗓音变了调,尖利而沙哑,凯子没被那辆车吓着,却被我的声音吓得猛地推门下来,一把扶住我伸手轻触着我的前额,问道:“冲哥,你怎么了,感冒了,赶紧上车啊,吹吹空调暖和暖和。”
我挥开凯子的手,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个正形,我甚至都来不及回答凯子的问题,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已经牢牢地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
甘沟的路面在视野良好的情况下两台车可以会车,只是两台车之间的间距会非常接近,在最狭窄的地方两台车想要强行会车的话相隔之间不会过一二十厘米。而且,整个甘沟由头到尾,一边是山坡、一边是悬崖,两车相撞最悲催的莫过于贴近悬崖的那一侧,就算你没死在车祸当中,下面的冰窟窿也让你来不及呼救就会冻成干尸。
我们现在就处于甘沟最狭窄的地段之一。凭借着公路往悬崖外延伸出去的一点点面积,普桑车头在外一小半车身在内停在那里如履薄冰。
巴士的车身宽大,一台巴士几乎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路面,它还得绕开普桑的车尾,那就必须整个车体贴近山崖,留不下丝毫空隙。王朝三个人哪怕是背靠着山边,踮起脚尖,搞不好脑袋都会被刮去一多半,这才是我如此惊惶的原因。
幸运的是王朝被我古怪的腔调从沉迷中惊醒过来,也看懂了我的示警,在他的招呼下,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可是,我们已经失去了上车的机会,那台巴士度很快,我可以肯定它过了四十公里的限,尽管它依旧无声无息。
我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声,然后强作镇静手忙脚乱的指挥王朝把田甜推到普桑的尾箱上去坐着,马志东横身一跳,斜趴在普桑的车顶,两只脚垂下踩在车窗上,我和凯子还有王朝就只能踮起脚尖挪向车头,三个人挤成一团,我的一只脚甚至凌空在悬崖上空摇晃着。
眨眼间,巴士冲了过来,我们傻乎乎的盯着它,凯子忍不住破口大骂,怎么你也鸣几声笛,按按喇叭吧,这是要人命知道吗!
很普通的公共汽车,老旧得就和二三十年前的那种奔波在城乡之间的公共汽车没有两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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