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周艮伟正背着他的双肩包往回走,外部驱动器塞在包里的一个塑料袋里,他是赶在商店关门前2分钟买到的。
周艮伟紧张地看着通向安全屋所在街区的路,他不是很乐意在天黑以后出门,这里还是凡思罗伊帮的地盘。他有枪,但又能怎么样?他会碰上多少个帮派分子?他们可都是全副武装。
“周艮伟”小巷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周艮伟僵住了,转身面向小巷,然后想起了皮尔斯对他说过的话。“无信息?是你么?”
“是我,过来,别站在路灯下面”
周艮伟穿过人行道,踏进阴影中。黑暗中他只能看到那人的轮廓,他呼出的热气飘进了倾斜的路灯灯光里。“无信息”往前走了一步,周艮伟看清了他布满伤疤的脸和十分粗糙的被烧伤的手。
周艮伟颤抖着。他在打听皮尔斯下落时和“无信息”在流浪汉营地见过一面。但是在营地闪烁的火光和烟雾中,他并没有看清“无信息”的样貌。“无信息”只是听了周艮伟的询问,告诉他自己可以有偿给皮尔斯传个信而已。
周艮伟冒了个险,“无信息”也做到了答应的事。他会不会是背叛皮尔斯的杀手?应该不可能,皮尔斯似乎对他相当信任。
“先别出声,过一会儿再说。”“无信息”说,此时有一帮穿着黑色和橘黄色帽衫的黑人从旁边走过。
周艮伟点了点头,便开始打量“无信息”。
“无信息”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可能是黑色也有可能是变黑了的大衣,衣服的下摆已经磨损了,几乎像是一件皮夹克上的条纹。衣服上少了两颗扣子。一顶宽边软帽潇洒地戴在“无信息”的头上,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帽子上没有帽带,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由电池供电的亮度极高的led模块,现在是关着的。“无信息”黑漆漆的眼睛是他脸上唯一完整的地方,其他的部位都被烧伤了,粉色的新生组织像绷带一样在他的脸颊上缠绕。他的嘴唇也被烧伤,脏兮兮的被熏黑的牙齿裸露在外面。他的鼻子几乎被烧没了,一边的眼睑也被烧的只剩薄薄的一层皮,眉毛早就变为灰烬。在周艮伟看来,他的脸就像一副被画家匆匆擦掉的画,他的脸上模糊一片,这也是他被称为“无信息”的原因之一。
周艮伟知道,还有一个原因,“无信息”的生活已经与这个世界脱离,即使他行走在这世界上也一样没有用。
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实际上都有手机,家人或社会和福利机构会给他们便宜的手机使用,他们也经常会在图书馆用免费的电脑或者向朋友借了用。一些流浪汉是被解雇的it人员,他们都或多或少懂一些it技术。
但“无信息”不一样,他不但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电子表、收音机,没有驾照,没有id,没有社保号,连一样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都没有,是一样都没有。他没有钱包,没有纹身,至少在没被烧伤的地方没有,他的手指和脸一样被严重烧伤,所以他也没有指纹。
没有面孔的人在面部识别下是不起作用的,他也从未告诉过别人他的真名,街道上的人只知道他的绰号是“无信息”,但有些流浪汉发现有人给他寄来的信件上接收人一栏写的是杨文杰。
但最终,“无信息”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就像他的脸一样。
“周艮伟”他的声音是潺潺的咆哮声,也是无信息的,因为他的声带在大火中被燃烧散发出的热烟所灼伤,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特点,非常嘶哑,很可怕。传言说,那场大火就发生在几年前,那时候他刚成为流浪汉,在一栋危楼里过夜,他无家可归,有人不小心用他吸毒用的打火机点燃了整栋楼。楼里的大多数人都被烧死了,但杨文杰逃了出来至少他身上的一部分逃了出来。
但这故事终究只是个传言,杨文杰的过去也是一片空白,没有人真正了解。
周艮伟知道为什么这个浑身是伤疤的人能被皮尔斯所用,杨文杰很难被追踪,这就使得他成了街道“中间人”的不二之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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