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关于这段往事的回答之前,他总会像林公子一样先停下来想一想。当问及他的问题牵扯的事情越大,当他的回答可能造成的影响越大的时候,被问话的人沉默的时间也总是相应的越长。”
“毕竟他们需要想清楚,自己能不能为自己所说的话承担相应的责任。可是当林公子你问及李大叔,最近几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时,他的表现是什么呢?他想都没想就一口断言自己没见到,甚至还开始急不可耐地摘清自己。所以,这样的应对表现,难道不值得我怀疑么?”
“林公子你方才说了,盗骸的案犯在这片坟地上挖掘了许多日,甚至在我们进山的前一刻应该还在这片坟地上。我个人却认为,在我们进山后,他们依旧还在这里。”
夏霜寒说着向林熙然托起朵她在坟地上找到的破碎的连翘花,道:“林公子你瞧,这朵连翘花很明显是不久前才被人踩踏过的,因为花瓣破损处的花汁还半干不干,故而整片花瓣呈现花泥状。要知道,现在可是风大少雨的春天,如果不是因为踩踏花朵的人才刚刚离开不久,花朵的破损处又怎么可能还是半干不干的?”
林熙然从夏霜寒手中接过破碎的连翘花仔细看了看,随后点头示意夏霜寒继续说下去。
“在看见这朵连翘花后,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我想假如我是一个盗骸贼,我会不会选择在大白天里就到这坟地上作案?答案是,不会,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是,苍茫山里的这个村子确实少有路人往来,所以为了收集到完整的、没有棺椁保护的、可能已经散落得到处都是的骸骨,盗骸贼选择在白日里动手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可是,这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盗骸贼确实可以找两个人分别隐蔽在途经村子的那条小路两端,并且一旦发现有人靠近就发暗号通知掘墓的人伪装现场,之后快速隐蔽。可是,路人可以控制,守林人怎么办?”
“守着苍茫山的李大叔对这片地区了若指掌,而且家里还养着一条狗。如果李大叔没有走小路,而是从不知道哪个山坡上横穿过来怎么办?如果在路边放哨的人被李大叔的狗发现了怎么办?”
“在明知道有这么多隐患的情况下,盗骸贼依旧敢在白日里行动,难道不是因为李大叔就是他们的同伙,所以他们有恃无恐么?更何况,在我们进山之后,前半个多时辰里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大叔,却突然在我们靠近这处坟地的时候唱起歌来,他这样的做法,难道不是在通过歌声向盗骸贼发信号么?”
“血口喷人!简直是血口喷人!”李大叔终于暴跳如雷了,“夏姑娘,正所谓空口无凭,查案是讲究证据的!”
“证据?所以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么,让人搜搜你的小木屋,应该可以找到骸骨的赃款的。”
夏霜寒说到这里见李大叔脸上依旧不为所动,灵光一闪道:“要是找不到也可以到妓坊里去问问,指不定银子已经被你花了呢?或者你其实是想给哪个相好的姑娘赎身?又或者你拿那银子到某个那里下聘去了?哎呀,这我就不管了,让姚大人打你几板子,估计你就全都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