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霜寒你知道么,珠儿和我都没事,我们都在盼着你快点好起来。还有夏先生,朝阳弟弟,我们全都在盼着你快点好起来,你听见了么?”
好起来?难道说,我真的没有死,我真的还活着?
“子子润”高热不退昏睡了一整晚的夏霜寒颤抖着眉睫,终于有了一丝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霜寒!霜寒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是么?是么霜寒!”情绪激动的柳子润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夏霜寒放在被面上的滚烫的左手,招呼道:“药,快拿药来!”
“药”半梦半醒中的夏霜寒蹙着眉,费力地在头脑中思索着这个字。她其实是不想吃药的,但是柳子润说了,父亲和弟弟都在等着她好起来,她并没有死,只要她好起来,她的人生还大有可为。于是,夏霜寒妥协了,为了和亲人一起生活下去,她愿意吃药!
“太好了,太好了!爹,姐姐喝药了,姐姐有救了!太好了,爹!”在亲眼见证夏霜寒喝下满满一整碗汤药后,喜极而泣的夏朝阳激动地高呼着跑出了屋。
而侧立在夏霜寒病边目睹了这一切的陆绍云,心中却有些百感交集的意味。
在边关生活多年,“戎族男女间的婚事不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点,时常接触关外戎族人的陆绍云是听说过的。
根据戎族人的习俗,有了心仪女子的男子只要出得起女方家开出的聘礼,女方家就不会拒绝男方的提亲。但是,不拒绝并不代表就是同意,婚事能不能成,全看新娘子自己的意思。
男子带上自己亲手打到的最好的兽皮在心仪女子的毡房外演唱情歌,只有女子收下兽皮,才算答应了这门婚事。两情相悦认定了对方的戎族夫妻,总是矢志不渝,相伴一生。
此时此刻,当陆绍云亲眼目睹夏霜寒在睡梦中呼唤着柳子润的名讳,而后者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地照料着重伤中的前者时,他相信了戎族夫妻间生死相许,相濡以沫的感情。
只不过,这种让他羡慕向往的感情却发生在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和别的男人之间。这让陆绍云感觉心里梗着块什么东西,有些发苦又有些发酸。
陆绍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前来探病的柳子润送出定国公府的大门的,这一点夏霜寒并不知道,她只知道,当自己在服药后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并得知自己真的重生归来且改变了至亲们的命运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在感到浓浓的不真实之后,又涌起了铺天盖地的喜悦。
从持续了将近一天的昏睡中醒来,再一次见到自己恍如隔世(确实如此)的亲人,夏霜寒心中的激动与感慨复杂到了难以言说的程度。
红肿着眼睛的弟弟喜极而泣地诉说着见到姐姐醒来后的喜悦,眼角泛红的父亲却在感到喜悦的同时领会到了后怕。面对着父亲饱含关切的责备,夏霜寒虚弱地微笑着保证,自己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情。
一家三口感慨万千的谈话进行到后半段,陆啸清与陆绍云的到来,却让夏霜寒从重生的喜悦中冷静了下来——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如今可不是在双河巷夏家的那座两进小院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