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面坐着一个魁梧的光头壮汉。看着年轻人推过来的东西,他倒没有像酒馆里的其他人那样大惊小怪,只是抬头深深地打量了年轻人几眼,便接过长刀和人皮细细地查验起来。
年轻人看上去丝毫没有他这个年纪的人对未知结果的那种担忧和忐忑,交了东西之后便不再去关注柜台后面的情况,而是叫了一杯酒,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一口一口慢慢啜着,显得十分有耐心。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一些资深的猎人甚至上前和柜台后的光头交换着查验证物的意见。
毕竟碎骨者雷塞尔纵横北境多年,如雪狼般残忍又如银狐般狡诈,多少知名的佣兵团和骑士团都抓不住他,现在居然死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里,很多人都感到难以置信。
此时在整个大厅里,唯一跟碎骨者近距离搏杀过的大胡子似乎是最有发言权的,但他却一直坐在原地没动,也没有发出任何质疑的声音。
因为从看到那把断刀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年轻人说的是真的。
他太熟悉这把刀了。
那冰冷的刀尖裹挟着劲风切开自己半边脸的绝望时刻,至今他还记忆犹新。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脸上那道曾经深可见骨的伤口,一阵令人窒息的心悸感涌了上来,那噩梦般的场景始终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就如同刚刚发生过一般清晰。
最终他甩了甩头,将那些恐怖的画面暂时从脑子里赶开,然后眯起眼睛开始细细地打量那个坐在墙边正端着酒杯小口抿着,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发酵麦酒味道的年轻人。
与刚才只看到一个背影不同,他现在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年轻人的容貌和面部表情。
饶是大胡子做了一辈子猎人,见多识广的他也不得不感叹,这是多么英俊的一副面孔。
脸上的线条如雕塑般传递出一种坚毅和硬朗的气质,再加上高挺的鼻梁、湖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头灿烂的金发,足以让那些在大城市里终日醉生梦死的名媛贵妇们疯狂。
这样的一张脸再跟时髦长外套、崭新锁子甲和锃亮狼皮靴搭配起来,就不会让人产生油头粉面庸俗不堪之感,反而会觉得英气逼人,俊朗不凡。
不过更让大胡子留心的,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了吧。”他扭回头向独眼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用下巴一指那个年轻人,感慨道:“这小子看上去比你还要年轻许多。”
大胡子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不到二十岁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随即自嘲地摇摇头。
那个时候他还是“北国战锤”尼洛爵士的侍从,除了鞍前马后地服侍骑士老爷之外,就是整天跟他家里的侍女调情。
去猎杀像碎骨者这样的凶神?
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就算干掉碎骨者的另有其人,只是让他拿着证物去兑现奖励,大胡子觉得自己在那个年纪恐怕也做不到像这个年轻人这般信心十足、从容不迫。
这一点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眼前这年轻人扫向四周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沉稳和淡定,仿佛他刚刚完成的并不是一件可能会轰动北境的大事,面部表情也完全看不出一丝造假之后的揪心和忐忑,就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