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刚过,正月还没出,噶尔丹的叛乱也没有平息,康熙却火速宣布他要南巡。
云荍望望窗外滴水成冰的天气,实在搞不懂这个时候南巡的意义,你说去塞外是为了震慑蒙古各部族人还能理解,那江南呢?难不成是去视察民情,激发农民种地的热情,好保证粮饷的供给?越想云荍越觉得自己真相了。
不过在这种天气出发,她是没有丝毫兴趣的,哪怕是去她向往已久的云南。
好在康熙没提这茬,而是交给了她一个任务。
督修宁寿宫。
自打太皇太后去了后,康熙就将他无处宣泄的小心通通撒到太后头上,老太太也是心大,给啥她接啥,从来不多一句话。这不,康熙又觉得寿康宫太小了,而且也旧了,太后既然不想住慈宁宫,那就重修个宁寿宫呗,反正东边那一溜宫殿几乎都空着,翻修一下也不费什么事儿。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宫里过了个年的康熙让云荍想起了前世放寒假的自己,那般美好的日子在上班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依旧是太子监国,康熙这次只带了胤禔走,偏偏他们走了没两日,大阿哥府又来人报喜。
“我们大福晋有喜了,大夫说将近两个月。”
云荍只觉得牙疼,乖乖,这满打满算也才出了月子两个月零几天吧,这是真拿自个儿的身子不当身子啊?
再牙疼也不是她儿媳妇,不过赏赐一番,再将这个消息报给各处知晓罢了。
二月七日,袁庶妃在翊坤宫诞下一个格格,洗三、满月顺着也就过去了。
四月初,康熙才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接见了沙俄派来重新商定谈判地点与时间的使者。虽然恼火于毛子的挑拨行为,可康熙也知道,这种事没法拿出来说,那是弱者才有的行为。不能算账,那也不能给他们好脸子看,相比于上次的国宴接待,这次不但什么都没有,还严格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范围,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速战速决,双方很快决定于今年七月在尼布楚进行谈判,由于使团早就定好的,所以不过半个月,索额图也带着人出发了。
在谈判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康熙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人巡幸边外去了,丝毫不顾外边能晒死人的大太阳。
云荍依旧没去,宁寿宫才翻修了一半,想在年前叫太后搬进去的话,就得加把劲儿了。
九月,大福晋诞下她人生的第二个女儿,与最终目标之间还差两个女儿。
二十八年以南巡开始,以签订《尼布楚条约》为中点,以太后搬新家结束,除了噶尔丹出乎意料的顽强生存力,也算是比较平顺的一年。
二十九年开年的头一件大事,就是康熙下旨封了年二十岁的乌那希为和硕纯禧,指婚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博尔济吉特氏班第。
看着跪地谢恩的乌那希,云荍心绪复杂,这个时候的这个指婚,□□裸的揭示了这些皇室女子的命运,就是政治博弈的棋子。
乌那希能被留到二十岁才指婚,绝不是康熙有多么舍不得这个养女,不过是以往没有用到的地方罢了。现在蒙古一出事,一个公主下嫁的作用就显出来了,最起码也能起到一个分化的作用。
康熙还是怕的,怕蒙古人团结起来造反,那将是不可想象的画面,毕竟当年大清能夺了天下,蒙古的骑兵是出了大力的。
或许真的是公主下嫁的作用,四月份蒙古传来捷报,几个部族合力,已经将噶尔丹赶出了喀尔喀,虽然没有消灭多少有生力量,但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仿佛蹭了喜气,近两年孕事渐少的后宫突然一下爆出两个好消息。
章佳氏和小赫舍里氏,在短短半个月内,先后诊出身孕。
这还不算,七月大福晋也诊出身孕。
康熙可谓龙颜大悦,在这个时候,子嗣兴旺就是最好的兆头。
区区噶尔丹,不足为虑!
可惜没过一个月,就传来消息,噶尔丹又攻进喀尔喀,上次抵御的几个部族被打的丢盔弃甲。
康熙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快到底下的大臣以为自己眼花了。
深感被打脸的康熙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亲征!
群臣被吓坏了,上蹿下跳的阻止,可惜康熙坚持己见、还打了几个大臣的板子,就连太后出马,也没改了他的主意。
至于云荍,她了解康熙的丰功伟绩,所以只是侧面说了两句要注意龙体安全、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之情也就罢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然后进入新一轮的争吵。
岳乐已老,谁为大将军!
最后康熙力排众议,命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率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出喜峰口。
同时,内大臣佟国纲、佟国维、索额图、明珠、彭春等俱参赞军务。
朝会后,胤禔再次入宫觐见,请求随军出征,为皇父尽忠。
康熙不再拒绝,将他派往福全军中,担任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