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的年就在一片紧张中过去了,今年既没有大宴、也没有小宴。佟佳氏吩咐,只叫各宫多加几样例菜,还跟平常用膳似的就对付过去了。至于往日进宫同贺的宗室、大臣们,也都是每家赏了些东西下去。
别的虽然都没了,三十晚上的烟火却是放了的,云荍就站在长春宫正殿门前看。往年总嫌它吵的人头疼,今年却是只有这一个热闹的声音了。
云荍一觉醒来,看着窗外还黑着的天色有些郁闷,往年这个时辰总是起不来,总要赖到最后一刻才起来兵荒马乱的收拾。今年不用起这般早了,倒是准时就醒过来了。
云荍往下一倒,用被子蒙住头,又睡了过去。
过了十五,乾清宫传出来的消息越来越好,后宫的气氛也渐渐轻松起来。虽宫妃们还是不大走动,但已经不太限制下面的人了。
就在太子越来越好,眼看就要解禁的时候,咸福宫突然爆出:九阿哥万黼出痘了!
一时间刚刚放松的气氛又紧绷起来,消息报到康熙那儿,康熙直接下令将万黼挪到南三所去,又调了一半的太医过去医治,乾清宫也是又戒严起来,就怕太子好容易好了又反复起来。
咸福宫也是开始了新一轮的消毒、预防,尤其着重看着三格格和新贵人这个孕妇。新贵人这次倒没有犯蠢,反而很冷静的接受了万黼被挪走的事情,自己也很配合安嫔进行预防。安嬷嬷掬了一把老泪,小主你要一直这般智商在线该多好!
就在太医确诊太子已经完全好了的时候,南三所却传来万黼危险的消息。康熙当机立断,只留了一个医正还看着太子,其他的都调到了南三所,他自己也是一起去了。
万黼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凶险,身上的水痘有的已经开始化脓了。万黼四肢乱动,就想伸手去抓痒,奈何被人紧紧的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哭。康熙看着万黼的样子也觉得心酸,这个儿子他其实没有见过几面,这会儿却是父子连心,他仿佛也感受到了万黼的疼痛。
尽管有康熙坐镇,却还是没有留住万黼,万黼终是在一场高烧中去了。
院使领着一众太医跪下:“臣等罪该万死。”
康熙闭起眼睛,将要涌出的眼泪收了回去,片刻的脆弱后,再睁开眼他还是那个少年英明的皇帝:“起来吧,尔等尽力了,是这孩子跟皇家无缘。”确实怪不上太医,这病自古以来就凶险,全都是看自己熬不熬的过去。而且再给万黼诊治的过程当中,还有一个太医也被传染了出了天花,这会儿也还在挣命。
新贵人接到消息直接就晕了过去,下身也开始出红,刚刚请完罪的太医只得又紧急消一遍毒,跑去抢救新贵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刚刚去的那个还能说是争不过天,这个要再保不住,他们真的就可以去陪葬了。
经过一众太医齐心协力的抢救,好歹是把新贵人的肚子给保住了,不过她也只能一直躺在床上静养了,而且还有随时会生的危险。
新贵人醒来,愣愣的盯着床顶看了一会儿,好似正在回笼记忆。像是想到了什么,新贵人一头做起,顾不得头昏眼花,就要起身。
安嬷嬷扑上去按住她:“小主,小主这是要做什么,您现在的身子不能动啊。”
新贵人大力的抓住安嬷嬷的胳膊,焦急的问道:“万黼呢,嬷嬷,万黼呢?”
安嬷嬷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新贵人甩开她的手,就要起身:“我要去看他,我的万黼,这会儿该多难受,我得去看他!”
安嬷嬷和旁边伺候的宫女死死压住她,哭道:“小主,小主您不能动啊。九阿哥,九阿哥他已经不在了,您还要想想您肚子里这个啊。”
新贵人死挣挣不开,脱了力,嚎啕大哭:“万黼,额娘的万黼啊。”
安嬷嬷看她不再挣扎,也松了力,没口子的劝着:“小主伤心是真,可再不能不顾身子啊,就是九阿哥知道了也会不安的。九阿哥是个孝顺孩子,怎么会舍得小主为他这般伤心呢?而且小主还怀着孩子,说不得九阿哥就在天上看着额娘和弟弟呢。小主,快别哭了,啊。”
不知道是听进了安嬷嬷的劝,还是想到了什么,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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