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蔽日,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咔嚓!
麻线胡同内,一个二进小院前的海棠枝不堪凌虐折断,院内一个婆子却仿若未觉,焦急的在大门和院中的两个屋子间不断来回。
老爷怎么还没来,夫人难产,小小姐又病重,这院子里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这这可怎么好!婆子一跺脚,最终又回到主屋,只是将将踩上主屋台阶,便听暴雨声中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婆子面上一喜,赶忙转身迎上大门,顾不得暴雨打湿衣衫,快速开门。
打开门,门前却只有一个小厮,小厮看到婆子望来期待的目光,最终脚步停在原处,就连暴雨砸在身上痛处竟也忘记了。
老爷呢?婆子快速开口。
老爷,老爷在府邸里陪嫡夫人
你难道没和老爷说,夫人她难产吗?婆子忍不住焦急的再次开口。
说了,但老爷老爷不肯来。小厮低下头,却是不敢重复老爷当时说的话。
一个只会生女儿的东西,如今又快要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婆子呆住。
主屋中,产婆慌张的跑出来:陈妈妈,柳小姐,柳小姐大出血,怕是不行了。
陈妈妈一听产婆的话,赶忙进屋,便见柳氏艰难仰头:老爷老爷他可来了?
陈妈妈鼻子一酸,赶忙按住柳氏:小姐,你好好生产,一切都等生产了再说。
柳氏表情一滞,随即笑起,笑的无比苍凉:陈妈妈,我想最后见见我的华儿。
陈妈妈迟疑,但对上柳氏哀求的目光,眼中一酸,最终点头:您好好生产,老奴,老奴这就将小小姐抱过来。
陈妈妈说着话踉跄的跑出房,冲进另一间屋中。
屋中躺着一个脸色略白,无比瘦弱,却依旧仿佛瓷娃娃般的孩子,孩子此刻眉头紧紧蹙着,就仿佛知道生母经历的事情,又仿佛经历着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一般。
陈妈妈看着这看起来似乎才五六岁,实际上已经八岁的女娃眼睛一酸,脚步一滞,却又重新快步上前,抱起女娃。
女娃被这一抱惊醒过来,只是看到抱自己的人时,眼睛瞬间瞪大,又满满的不可思议。
只是陈妈妈此刻哪里注意得到这个,就是平日,也只会觉得小小姐是被她身上的凉气惊扰了,才露出这样的表情。
陈妈妈只是快速的抱着女娃冲出屋子。
女娃任着陈妈妈抱着,只是看清周围的情况却是一呆,待得回过神来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低头看去,竟是一滩来不及除去的猩红,顺着那猩红是床上躺着的柳氏。
只见柳氏满脸惨白,汗水打湿发髻,散乱的头发黏在脸颊,就是喊疼的声音也无比虚弱,可看到她到来,却挣扎着想要做些什么,但到底是无法忍受那阵阵生产的痛楚,最终仰躺回去。
女娃脑中一炸,仿佛想到什么,瞳孔一缩,拼命挣扎着就要上前:娘!
陈妈妈赶忙将华姐儿放下,便见华姐儿仓皇向前。
看着华姐儿的模样,陈妈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这么小的人,恐怕也知道眼前的情况代表着什么了,不然又怎会如此仓皇。
上天何其不公,让小姐被那恶人逼迫,不得不做了外室,如今怀了那恶人的孩子,竟还这般被丢弃。
陈妈妈背过身擦眼泪,却没看到华姐儿虽然仓皇,却很快握住柳氏的手腕,若有大夫在此定会惊讶,这七八岁女娃的动作,分明像是把脉。
只是如今谁也不会注意眼前的情况,床上柳氏更是不会注意这样的情况,眼看着华姐儿这般,腹部又不断传来生产的痛楚,以及自己越来越虚弱的状态,终于忍不住眼泪横流:我可怜的华姐儿,你没了母亲,又是这样尴尬的身份,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柳氏想着,竟挣扎着看向陈妈妈:陈妈妈,华姐儿,华姐儿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护好她
这一挣扎,柳氏的脸色更白,冷汗如雨下。
陈妈妈看着主人的模样,眼睛酸的更加厉害:小姐,您就不要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待得您生下小公子,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妈妈虽然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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