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亚瑟?你有点心不在焉啊。”
那个身穿黑白长袍的男人转头望向自己,他的长相与其说是奇特,还不如说是怪异——他的半张脸如同年逾古稀的老人一般布满皱纹,连那一边的发丝都是苍白的,和另一边那张中年人的面孔截然不同,让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
淡金色碎发的少年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小声地叨念道。
“家吗?真是一个不错的回答……”
诡异男子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同时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要回去一趟吗?”
考虑了许久之后,男子如此问道。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我还是继续和老师在一起就可以了。”
怪异男子似乎对少年的表现相当不满意,他用力地拍拍亚瑟的肩膀,然后严肃地说道,
“亚瑟,不是我想对你说教,但是,如果你继续遵从这种行事方式,那么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的,这是我的预言。”
“……”
“怎么,不相信我吗?”
亚瑟只是再次摇摇头,他知道,老师的预言能力在魔法师中是很出名的,而且从来没有任何偏差,所以他说的话亚瑟是绝对相信的。
“亚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并不会预言术。”
“!?”
听见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纵使是淡定冷漠如少年也不禁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男子对亚瑟的反应并不吃惊,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盒香烟,然后伸手一擦,一丝淡蓝色的暗淡火炎闪过,空气中开始弥漫烟草的香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很享受地吐出一个烟圈,感叹似的说道,
“我的预言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结束了,还不如说,自从人类掌控了自己命运之后,就不存在任何预言可言,我之所以可以说中这么多事情,只是因为活得实在太久了……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到底活了多久……看过太多的事情,配上那么点微不足道的运气,这就是梅林预言的真相。”
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男子见亚瑟有在听,便继续说了下去,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断言你的未来……怎么,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很自豪吗?觉得自己一个人将所有的痛楚都揽在身上就万岁?那你就错了。”
他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顿了顿说道,
“人们之所以提倡‘大义’的手段,光明磊落的手段是有原因的,不同方法解决同一个问题,也许表面上看不出来,也许过了千千万万的岁月流逝也看不出来,但总归还是有差别的。”
男子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略有不舍地将其丢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这小小的差异,很多时候就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变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蝴蝶效应……亚瑟,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也是我唯一一个学生,我不希望你误入歧途,所以就听一次老师的话吧。”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后好像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左手捂住了右手的绷带,凝视着下方的深渊。
“【神的思念】要来了,亚瑟,做好战斗准备!”
男子从漆黑长袍中伸出那可怖的右臂,苍白而没有血色的粗壮手臂上镶嵌着几个金黄色的眼睛,随着魔力的运转眨巴眨巴地转动着。
少年扯开绷带,露出漆黑而布满代价的右臂,左手紧紧地按住自己腰间的供物包,应声答道,
“是!梅林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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