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百姓口耳相传,说是丞相府丧事已成,彦府千金的魂归七日该是结束了。
丞相府内一片肃杀之景。
不知怎的,小姐在世之时也未曾是大吵大闹之人,可总觉得那时的府内有一股生气;如今物是人非,这偌大的丞相府竟安静了不少。侍女和下人们自然也不敢多话,只是低着头做自己该做之事。
彦仲一改往日威严的颜色,脸上竟写满绝望之色,但手里紧紧攥着一方白绢,眼尖的下人瞧见了,说是前几日小姐的亡灵归来之时,小玉在棺椁之中发现的白绢,上面还有血字。
彦仲在那晚与茗儿长谈之时,亦是将自己的疑问写于纸上,问这方白绢与另一被蜡烛油浇到的白绢,是否是她所留;而茗儿在纸上写下“未曾”二字时,他便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
这白绢定不是茗儿所留,那留此绢者偷偷潜入府中有何阴谋?彦仲眉头紧皱,忽的想起孟真姑娘来府中的那一天,从屏风之后拎出过一人,那日是自己生气至极,竟把他放了,想来真是懊恼。不过似是看到那黑衣人的身材壮大,定是一位成年男子,他如此做法究竟有何用意?
彦仲不得而知。
如今想去寻孟真姑娘,为了茗儿之事向她亲自道谢,却亦是寻不到她了。茗儿被阴差带走后,她也不见了。
“孟真姑娘,愿你安好。”
彦仲走至府外,仰望天空,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助茗儿归来的孟真姑娘。
而在被他所惦记着的阿真,此刻并未已在黄泉。
一心前往黄泉之上的她,刚刚踏上归程,便被人于身后猛地一击,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她昏昏沉沉的,似乎又做了一个梦。阿真使劲想让自己醒来,却怎么也醒不了。
一回生二回熟,阿真这次十分确信,这应该不是梦境,而是一个人的内心之景,亦是他的回忆之境。
“吟夏宫?”
阿真拨开层层的烟雾,看到头顶一块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
阿真在脑海里思索许久,即刻想到,这吟夏宫乃是璃夫人与其子五皇子的宫殿,再加上幼时逝母的三皇子被主上所托于此,该是这三个人的寝宫。
不知此刻为何自己会见到吟夏宫中之景,难道现实之中自己的身边此刻正有璃夫人、三皇子、五皇子这其中一人?阿真疑惑地想着,回想昨日之景,倒好像是从丞相府出来之后,便打算骑上小牛马回到黄泉之上,不知怎的忽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谁……”阿真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竟敢偷袭孟女神!”
不过这宫殿布置得极为精美,阿真便渐渐融入进去了;而她走在别人的回忆之中,总有偷窥了他人的秘密之感。
“可我也不是故意来看的……”阿真边走边想着,只有与一个人离的很近,再加上有读他心的yuwang,才会使自己进入那个人的回忆之中。
忽的见眼前宫中出现了一个脸上尽显疲惫,却依然端庄无比的夫人,她正站在屏风之前,怒目看着眼前所跪之人。她之前所跪之人一身黑袍,上有麒麟,想必这应该是五皇子祁渊与生母璃夫人了。
璃夫人的脸上尽是失望之色,朝地上之人说:“渊儿,你可知错?”
五皇子的脸上并未起任何波澜,且并无言语。
“渊儿!”璃夫人忽的走了下来,捧起他的脸,“你何时成了这般模样!”她很是激动,似乎受了很大打击:“你怎可朝彦茗射箭啊!”
听到此处,阿真似是明白了,这应该便是黄熊岭涉猎一事后,回宫璃夫人责罚五皇子的时候。
五皇子依旧是不言语,十五岁的祁渊,早已有了大人的模样。
璃夫人的脸上尽是痛恨之色:“渊儿,母后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她转身走向屏风之前的榻前,似是再也站不了了,便扶裙坐下,“你怎可伤害一个弱女子啊!”
祁渊忽然抬起头,眼里依旧毫无波澜:“请母后责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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