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时候,看到过他身上的伤口,每一道她都记忆深刻,左肩这条还不浅。
山洞里其他的睡袋都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孟觉勉他们也一定醒了,但依然没有人说话。
萧希希睁着眼睛,望着眼前没有尽头的黑暗。如果出去,应该可以复明,最坏的结果就是换一双眼睛,只要有钱。
可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到时空城,为了她折腾这一趟,很可能就错过了最佳时机,被黑人他们抢占了先机,之后付出多少辛苦都补不回来。
她想着想着,越想越闹心,也越想越累……但她不愿意离开无名的肩膀,这样靠着他,即使整个世界都是黑暗,她也不会太害怕。
而且,无名似乎也不讨厌她这样靠着他,很配合地纹丝不动……
萧希希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睁眼闭眼都是黑暗,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她更不知道睡着的自己是怎么从无名的肩头被转移到睡袋里的,醒来时,身边的他就已经不见了。
“小孟,冉苒……”
没有人回应。她现在什么看不见,莫名有些慌。
她起身在山洞里摸了一圈,他们的行李都在,应该就在附近。
她安下心来,等待……
可是一直不见他们任何人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她走出山洞,从地上摸了一根棍子,像个正式的盲人一样试探地往前走着,边走边喊。
她走在树林里,步履维艰,特别担心刮到树枝,可是千算万算,没有刮树枝,到让翘起的树根绊了个跟头。
这一下,摔得她气急败坏,理智也顿时没了,歇斯底里喊了他们几声,还听不到回应。
她忽然感到特别生气,气自己像个废物,趴在地上也懒得起来,把手中的棍子一丢,开始憋屈地哭起来,刚刚建立起来的成熟瞬间被打回原形。
而且人一旦悲伤起来,就会一件接着一件想起一箩筐的伤心事,萧希希越哭越伤悲,到最后捶着地,嚎啕大哭。
“来了,来了……”喻建的声音终于能被她听见。
“你们都上哪去了?”她带着脾气叫道。她喊半天听不到,哭了就现身了。
“你都几岁了,摔了还哭。”喻建把她从地上拎起来,用袖子抹了抹她脸上的鼻涕眼泪。
萧希希忽地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他的手,凑近鼻子闻了闻:“什么味?像血……”
喻建抽回了手:“哪来的血。上来来,他们都在那边呢!”蹲在了萧希希前面,把她背了起来。
那真的是血腥味,萧希希肯定自己没有闻错,毕竟她也没少受伤。
“你受伤了?别骗我啊。”她不依不饶,追问道。
“不盼我点好呢,我舌头刚好。圆月那天晚上你不是看到那边有条小河嘛,我们今早在哪找到了一个兵器,能用上,就是生锈了,刚才我们就在石头上磨呢,摩擦摩擦……”
“什么兵器?”萧希希觉得不可思议。
喻建想了一会儿说:“看不出来,磨出来就知道了。”
萧希希这才点点头,铁锈也确实也泛着生腥味,只是刚刚那味道似乎太浓了点。
喻建一路背着她来到小河边,她听到了水声,鸟鸣,身上脸上被阳光照得很暖,天气不错。
喻建把她放到一块温暖的大石头上,让她在这里等着。
孟觉勉对她喊道:“希希,刚才没害怕吧?”
“我啊……还行。”她没底气地说。
喻建哈哈笑了几声,破天荒地没有戳穿她,只是往河边走去。
孟觉勉安慰她道:“你先别着急,等我们……”他没有说完就话锋一转:“对了,这有水,你渴吗?”
萧希希摇了摇头,感觉有点不对劲,问:“无名呢?”
“他啊……”孟觉勉顿了一下,接着说:“可能,给你找药去了吧。”
萧希希迟疑地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她神经过敏,怎么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
微风从河边吹来,带着水汽非常凉爽。只是,风中带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血腥味和油脂味的混合,黏黏腻腻的感觉。
“呕——”就在这时,冉苒突然呕了一声,接着快步跑去了旁边。
然后,另一双脚步追了过去,是孟觉勉:“怎么样?你别弄了,我和他来吧。”
冉苒漱着口:“我没事,时间不多了。”
喻建那边叫了一声孟觉勉,孟觉勉立刻跑了回去。
接着,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但萧希希现在的听力照比以前灵敏了不少,在加上是下风口,竟然被她听见了。
喻建:“你看,这是不?”
“好像是肺,快了,就在这附近,下刀慢一点。”孟觉勉答道。
萧希希感到心头剧烈地一疼,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大吼道:“你们在干嘛?……无名到底去哪了?”
他们的动作都停住了,似乎正转头看着她,但没有人回答。
萧希希害怕的五脏六腑都颤抖起来:“你们把他解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