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喻建:“你自己留着吧,我宁可被蚊子咬。”
果然,孟觉勉和冉苒也都没要。
喻建一边数落他们矫情:“屎壳郎涂口红——臭讲究。”一边把几片都扔了,在心里默默承认这不是个好主意,强烈的臭味刺激让他有点眩晕。
“你来看。”无名已经走到里他们不远的地方,回头看向萧希希。
他很少主动说话,一旦说话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都一同看过去。
萧希希走近他,只见他边上是一棵奇形怪状的植物,浑身长着又黑又长的刺,刺尖都挂着的晶莹的小水珠。
“这是黑棕榈,上面的水滴含有各种致命细菌,被它划伤几小时内就会染上败血症。”无名不带感情的叙述着。
萧希希微怔,不是面向植物,而是看着无名,他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记住它的样子。”无名迎上她疑惑的目光。
“恩!”她顺从地点头,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内心已然心潮澎湃起来,难道无名有意向正常人的方向发展了吗?
可很快,萧希希就意识到事情没她想象的那样乐观。无名的话是变多了,却只是在特定的时刻。
比如,他们下山时,发现一种奇异的肉红色的花朵,长着参差不齐的叶子,外观妍丽,貌似有毒。可无名却告诉她:“这是秋海棠,可以吃,花甜叶酸。”
他们在树下休息,边上长着一堆很一种不起眼的蘑菇,蘑菇这种东西讲究很大,说不准什么样的有毒,除非对各类蘑菇属性非常了解的人,否则在野外吃蘑菇是非常不理智的。
她看了那蘑菇几秒,并没有动采蘑菇的念头,无名却主动掐了一朵拿到萧希希面前,告诉她:“这种蘑菇叫叶耳鼠,剧毒,食用后一天内就会毁坏肾脏。”
萧希希看着他,呆呆地点了点头。
喻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哼的一声笑了:“没骚哥,你当杀手之前,是生物老师吧。”
在树林里,无名抓了一只色彩艳丽的蟾蜍,拿到萧希希眼前说:“这是箭毒蛙,蛙皮带有毒素。”他用匕首在箭毒蛙的背后的表皮上轻轻刮了几下,看向她,目光深湛:“这把匕首现在变成了毒镖。”
走路时,他看到有用的植物,都会向她介绍:“这是龙鳞榈,易燃,可作生火的燃物;这是绞杀榕,它的藤蔓韧性强,可用来捆绑……”
萧希希不停地点着头,心中却被一种恐慌感浸染。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和无名回到了那个秋日的黄昏,华灯初上的沈阳,无名坚决地催促她回家,可她只想跟着他。
后来无名拉着她走向公交,梦里的她看清了这是一个小阴谋,知道上了公交无名就会甩她而去。于是死活不肯上车,扯着无名的手臂不放。
公交缓缓启动,突然,无名挣脱了她的手臂,在公交车门关闭的前半秒,飞一般地冲了进去。回身站在车门口,透过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立刻冲过去,可公交开的飞快,她在后面拼命地追,距离却越来越远……
萧希希醒来时,天色还没亮,她发现自己把头发都哭湿了。她钻出睡袋,穿过冰凉的晨雾,来到他面前。
他原本倚着树干,沉静地闭着眼,她稍稍靠近,他就醒了。他身体没动,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那张脸就像一副没有瑕疵的面具。
她脸上也没有表情,无言走到他面前,蹲下,慢慢地抱紧他,把脸贴在柔软的t恤上,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那一声声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这个梦不好,把现实中的悲伤再一次重复,梦里的她彷徨痛苦又无可奈何,那种无力感几乎把她吞噬。
泪水悄然无声,湿了白t恤……
无名的一只手,在她身后缓缓抬起,却像是无处安放似的停在了半空中,半晌,竟又慢慢沉落回去。
下午,他们路过了一个污水坑,没有人在意,无名却停下了脚步,接着把萧希希拉到水坑边。他要教她在缺水时,怎么安全饮用这里面的水。
首先,他在污水坑旁边挖了一个小坑,很快,污水坑里的水就渗入到了小坑里,不久后小水坑里就充满了水,不过仍是浑浊的。
然后,他把浑浊的水清理出去,重复两道三次,水真的变得澄清了。
萧希希看懂了,这和吉普赛式水井是一个原理,利用沉淀物和沙土有效地进行过滤,除去水中废物和杂质。
可是她不懂,自从上岛的这两天里,无名抓住一切时机向她传授丛林生存的经验,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无名。”她忽然叫他。
他看向她,等待她继续说话。
萧希希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这个问题她害怕问,但又不得不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道:“你要离开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