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目光并不在喻建身上,而是望向谷底,似乎若有所思。
喻建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些年,可以说阅人无数,然而眼前这双眼睛却幽暗的他半点也读不懂,这也是他一直不待见他的原因之一。
“无名……”萧希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的声音叫出这两个字,却不知该怎么继续。
孟觉勉已经从另一边向中间走去,由于担心崖石因过度承重再发生断裂,他走得小心翼翼。就在他即将来到他们身边时,无名的双臂突然一动。
喻建重新落回了独木桥上,无法控制地浑身打颤,只能怪鬼门关寒气太重。他瞪着无名,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桥上的三人都走去了对面。
冉苒喊道:“希希,你也过来吧。”
“哦。”萧希希嘴上答应着却不自觉地把嘴唇咬的发青,她本来就有恐高症,在加上刚刚喻建发生的意外,让她如何不胆颤。
一只脚刚刚踩在桥上,两条腿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抖得没完没了。
她不得不注意脚下,但余光难免也会瞄到谷底那一片令人目眩的浓绿,只是站上去她背后就已经汗湿了。
她直感觉晕晕乎乎的,只好缓缓退回地面,脚下像踩在棉花上几乎无法站稳。
孟觉勉鼓励她道:“希希,别想太多,就当是在平地上。”
喻建的精神已经缓了过来,也说:“没谁像我那么倒霉的,你就放心大胆走吧。”
萧希希只是盯着地面,装作没听见,如果刚刚掉下去的是她,别说是树皮,她连个渣都抓不到。
孟觉勉见她没反应,只好说:“那我过去背你。”
她立刻抬头:“别,你别过来。”
被人背着和自己过也没什么区别,闭上眼看不见就不会死了吗?到时候万一他背着她走到一半突然失衡……或者两个人重量过大倒霉再现……
“那你勇敢点。”孟觉勉把脚步退了回去。
她再次来到崖边,心脏突突地像通了电流一样,双腿发软已然不听使唤。
泪水不知不觉在她眼圈里打起了转,她真的害怕,她从来都不勇敢,一直是最怕死的!
对面的他们是看不到她眼底泪光的,只看得到僵硬的表情,一如既往地鼓励着她。
“希希,害怕很正常,但总得战胜自我,你走过来就意味着你变得不一样了,尝试一下。”
“你可以骑在上面慢慢挪过来,别往下看。”
“我都没死成你怕啥,这就把你吓这样,真是‘黑瞎子进门——熊到家了。’”
萧希希照着冉苒说的小心地跨上了树干,可刚挪了一步四肢就开始发紧,僵硬得怎么也动不了第二下了。
她无助的看向对面,却发现他们的身形出现了重影,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变得扭曲……
“对,就是这样,继续!”
“我们都等你呢,你看那只蜗牛都爬过来了。”
这些声音时而在远处飘忽时而又像在耳边吵闹,她甚至已分辨不出声音的主人,只觉得大脑变得异常沉重和浑浊。
“先别动。”
一个好似来自不同频道的声音打断了这种状态,那种清冷一下子把她惊醒。
无名继续道:“抱紧树干。”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不由自主地照做。
紧紧环抱着树干,她心里不免茫然,难道这棵大树会像传送带一样直接把她送到对面?
就在这时,身下的树干居然真的动了起来,带着她一起缓缓地向前移去,她惊诧地抬头看向对面。
只见无名正一点点拖动树干,那气势仿佛是异界里扭转乾坤的天神。旁边三个人和她一样瞠目结舌地呆住了。
很快萧希希这一侧的树干离开了崖边,瞬间她随着树干一起沉了下去,她拼尽全力抱紧,不禁叫出了声。没过多久树干又升了上去。
崖角处有擦掉的树皮不断地簌簌落下,无名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手上青筋暴起,一步,两步……把树干拖远。
孟觉勉他们忙上去帮忙,终于,萧希希安全着陆了。
她一下子瘫到了地上,不经意间看到地上一串脚印,那一个个深陷的凹槽,好似踏进了她心里。
以前他救她,她只能说无比感激,而这一次却是触动。对于她的弱点,所有人都在教她克服,只有他选择的了……纵容。
从来纵容都是贬义,却偏偏让她如此动心。
这面山崖上的草木更加繁茂,即使在白天也透出阴森之气。阳光拼命从顶上厚密的枝叶中透进来,落在林间却只有几个斑点,缓慢地闪动着。
他们继续赶着路,直到黄昏时分,借着最后一点阳光,他们收拾出一块休息的地方。
夜里的风极大,在树林中穿行呼啸,刮得树枝乱响,如同无数副骨头架子相互撞击,纠缠。
四周鬼气森森的,本就让人不安心,在加上这充斥着威胁的声音更使人心慌意乱。他们都埋在睡袋里,尽管睡不着,却也没有聊天的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希希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她立刻意识到是盖在睡袋上面的衣服被人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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