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他们顿时惊恐失色,尽管镇定如孟觉勉,清淡如冉苒,都难免惊吓得呆住。
死尸已经基本腐烂,一层枯瘪的紫黑色干皮紧裹着骨骼,四肢动作扭曲怪异,似乎生前被绳子之类的束缚着。交叠的双手奋力向上,想要推开棺材上板的意思。丑陋褶皱的脸部显出异常痛苦狰狞,嘴巴张得夸张而恐怖,足以塞得下两个拳头,仿佛在拼命呼喊着什么。
在陌生的环境,做着惊悚的事情,尤其看到这样一个触目惊心的表情,那一刹那,真感觉它会穷凶极恶地蹿出来咬人。
大家定了定神,冉苒首先开口:“看来,他是被活活钉进棺材里……是一场谋杀。”
寂静了一会儿,孟觉勉说:“不完全是,只为了谋杀没必要这样复杂,做棺材的时间足够杀死一个人几次了。”
喻建说:“是不是这个人违反了什么纪律,大家都是兄弟,杀他下不去手,只好用这招。”
孟觉勉摇头:“如果真的有严谨的纪律,那必然会有违反纪律受到的相应处分,绝对不会像这样任意处置。”
喻建看向他:“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们来看。”冉苒忽然说道。只见她用匕首剖开了死尸的紫黑的干皮,本应露出白骨森森,却不料他的骨头也是发紫的。
喻建“嗬”了一声,说:“这不是武大郎嘛!中毒不浅啊。”
萧希希一下子仿佛恍然,终于有了自己的推理:“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个人中了必死无疑的毒,他的同伴只好为他打造一个简陋的棺材,把他绑了钉死在里面。但是他认为自己还有救,所以想呼救逃脱。”
他们听后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孟觉勉尴尬地看了眼萧希希却又欲言又止。
最终,喻建憋不住噗嗤乐了出来,说:“当他大喊‘我还有救’时,其他人却说,‘你赶紧死了那条心吧’,于是七手八脚把他塞进棺材,钉死不算还绑了绳子做第二保险,请问,是谁有病?是推理的人还是推理的人?”
萧希希很窘,连喻建都能轻易听出的破绽,那可以想象有多么显而易见。
孟觉勉深深叹了口气:“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喻建说:“别浪费脑细胞了,光看一个结果能知道什么,比如说,早上醒来你发现内裤湿了,可能是做了春梦,也有可能是梦到了凤姐——吓尿了。”
孟觉勉无意识地点了下头,心头仍被忧虑笼罩,上次他们没能理解石板上的刻记,导致危险来临时毫无防备,如今,只怕历史会重演。
喻建叫了他一声,“别愣着了,赶紧把这两位仁兄埋了,两人谁都不孤单,互相学点外语啥的。”
萧希希看着他们挖坑埋葬了两具尸体,心中不免多感慨万分,人命太过脆弱,消逝只在一瞬间,不知将来会不会轮到自己。
可是这条路似乎从踏开第一步起后路便开始坍塌,她没有回头的余地。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筋骨分明,修长而有力,她的眼底闪过惊诧之色,他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你干嘛?”
“跟我走。”他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
他的力气极大,萧希希根本招架不住,瞬间被他拉出很远,“你要带我去哪?”要不要这么霸道,至少解释下好吗?
路过冉苒身边时,她本能地抓住冉苒的手臂。
就在那一刹那,冉苒原本疑惑的双眸露出了然之色,她动了动唇,声音微不可闻:“跟他去。”说着推开了萧希希的手。
从她的表现来看,萧希希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自主地加紧脚下步伐。
接近地陷的边缘,那是一个接近一米半的落差,他直接把萧希希向怀中一扯横抱起来,接着足下生风……
萧希希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的举动,只觉得忽悠一下,像坐过山车一般,竟然瞬间就到了凹陷上面。
他没有立刻放下,她也没有提,只觉得他的怀抱很舒服,只是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她不由自主地紧张,白皙的拳头把他的风衣攥出一个丑陋的褶皱漩涡。
她偷偷抬眼,这个角度看他的脸依旧冷峻如峰,一如既往不着丝毫悲喜。夜色越来越淡,天空灰白的冷色映在他本就漠然的面容上,显得有些苍白寥落。
喻建纠结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十分奇怪,“这是几个意思?搞得跟强占民女似的!”
冉苒背上自己和萧希希的背包,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们跟过去吧。”声音竟然出奇的平静,犹如眼前事态她已全然掌握。
孟觉勉的目光在冉苒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半个小时后,萧希希被放在了一个山洞前面,洞口处的岩面棱角锋利,显然是个天然裂洞。
淡白的晨光只能隐约照到靠近洞口一步的距离,那里长满了绿苔,再往里就是漆黑一片。
“让我进去?”她心里十分抗拒。
他只发出一个音:“嗯。”
“为什么?”她没有冉苒的智力,知道他有计划却到现在也没看懂。
“钓鱼。”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