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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运气,后来躲过的次数多了才知道,这哪里是自己运气的事儿啊,就是因为杨简的动作变慢了、力道变轻了,甚至他竟然还能凭一双肉掌,格挡了几下——疼自然是不必说的,但千真万确地,他将杨简的拳脚挡住了。
“似乎药效起作用了啊……”牛望秋望着台上的这一双人,心道你花恨柳吃点皮肉苦又算什么,若是让小姐知道我暗中帮了你,还不知道要剥我几层皮呢!
“不知道师叔要提什么条件呢?”杨武也确定照目前这趋势下去,杨简迟早会气力耗尽——只怕自己又得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还是让花……”天不怕自然不会提什么条件,他开始的时候就说清楚了,花恨柳所做的决定代表的是四愁斋的决定,他这个掌门一定会支持……若是让自己提,还真不知道怎样提才不会让花恨柳撂挑子才是。
“城主、先生,在下这里倒有一个想法,或许可行。”牛望秋望向二人,见二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当即笑言:“今日之赌,小姐只是一时懵住,但事后肯定会知道这是咱们的一出算计。以城主您对小姐的了解,这事后……”
“牛大哥,您也知道我此时所愁的也正是此事,就不要故意卖关子了——整个熙州城都能想象得到若是被简儿知道后会发生什么事,花师弟被追杀我看是少不了的,怕是师叔也……”杨武一脸苦笑,最后将一壶热水递给天不怕。
“那个……劳烦牛先生了!”天不怕想到杨简会如何对待自己,心中一阵寒颤,对牛望秋也改了称呼。
“当世之中,敢称‘先生’者不出十数,在下可不在这十人之中。”牛望秋哈哈一笑,道:“刚才您也讲到,半年之后花恨柳才是这四愁斋掌门,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天不怕正色回道。
“那便是了!如今天下凶险,即使在熙州也须得万分小心——更何况,若是您与我家城主……对,是四愁斋与熙州联合一事被其他几方势力得知,怕是花先生性命堪忧了!”
“这是自然,要不我也不会留下那花语迟保护花师弟了。”杨武应道。
“那您的意思是……”天不怕隐约有些明白牛望秋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这对于安抚杨简——更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危,有何好处。
“一个花语迟远远应付不过来,若是再加一个小姐的话……前不久的田宫失踪一事还未明了,城主、先生可下令委派花先生去跟去看一看,然后小姐也需尽到保护义务随他一起去,自然不会在城内闹出什么风波。”
“这个……好是好,不过连墨伏师兄都没能传回什么音讯,会不会太危险了?”杨武知道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考虑事情当然需要慎之再慎。
“若是不行,眼下还有另外一桩事也可放开去办,虽然不会离开熙州城,但以小姐的脾性,肯定会按捺下怒气,先完成派下来的事……到时候完成了,气也消了。”
“好!”说到另外一桩事,杨武眼中一亮:最近一直在忙一些杂事,耽误了好好招待那一批远方来的客人,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打发一番。
“怕是……不好……”甫听到这话,杨武、牛望秋均是一愣,不明白天不怕出言反对是因为有更好的建议还是因为有什么仍值得考虑的事情,然而当二人看到他的视线所向并非自己二人,而是台上的二人时,均是大惊。
此时台上的花恨柳、杨简二人双双没了刚开始的那股劲头,一人累得大汗淋漓,心中纳闷为何还没耗尽气力,一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甚至那眼神也是茫然的,那心神也是虚妄的。
“糟了!”待杨武看到台上情景,惊喝一声,不等天不怕、牛望秋二人问明,身已似离弦之箭,朝着台子上的两人飞掠而去。别人不知道杨简那番反应是怎么回事,他可是知道的,当时皇甫戾走火入魔也是这番模样——而杨简,正是将要走火入魔的前兆!
然而,纵使他身法再快,从台下到台上也需要一些时间——而就在他动身之前,花恨柳却早不做、晚不做,偏偏一个前冲没稳住脚,一头撞了出去。
栽过跟头的人都知道,在身体前栽失去控制的那一刹那,人的本能是要尽其所能抓住自己能抓到的任何东西,有的时候是一棵树,有的时候是一根绳,有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有的时候……是一团肉——又或者两团肉……
杨简虽然因为心中惊惧、再加上“神仙倒”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致晕效果,意识早已模糊不清,但女性对于自己身体的保护那却是天生而有的,当她感觉胸前一紧的时候,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什么,双手各蕴涵了积聚不多的内力,使劲儿向前推了过去——然而令她奇怪的是,手掌分明是击在实物上的感觉,可那紧束感却仍未消失。
花恨柳这个时候一定很想说话,如果不是他撞倒了杨简、扑在她身上,而双手握住了本来不应该握住的东西的话,他或许会惊慌不迭地松开手然后诚挚道歉:“对不起啊,没想到抓那个……”可是,正是由于杨大小姐一双灌注了内力的肉掌准确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他此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动了动嘴唇,然后苦笑一声,“噗——”一声吐出一口夹杂着肉末状东西的鲜血,死死昏去。
杨简也只是感觉到脸上一热,便有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自己仿佛又走进了血脉偾张的战场。
“花恨柳!”天不怕这次是真看清了,的确是自己的学生、四愁斋未来掌门人受伤了——更可怕的是,竟然还吐了血!他心中焦急,却不似刚才那般飞起,光着脚丫就往台子方向跑。
牛望秋也已明白事情脉络,从天不怕身后一掠,带起他直奔台上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