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宇文寅抱拳向景帝作了一揖。这里是距离驻营地千米之遥的一处野林。大约两个时辰前,宇文寅进到景帝帐中,只道了句‘危险,请父皇乔装随我速速离去’。
景帝是何许人,即便宇文寅一句话都不解释,他也瞬间了悟。于是,二话不说即换上了宇文寅带来的一身黑袍。因锦衣卫众多,景帝只有乔装成他们,才会不被人注意到。
景帝后,宇文寅又如法炮制地潜入太子帐中。太子喝得酩酊大醉,宇文寅索性也没有唤醒他,着太子随身扈从给太子换上一身锦衣卫黑袍,令其扈从扛着太子悄然离开帐子。
宇文寅因有要事在身,遂委托夏侯容止带着几名手下将景帝与太子安全转移。
由始至终,宇文寅都不曾对六皇子提及过此事。六皇子宇文洛性情阴沉,又对皇位有着非比寻常的‘野心’。对他道出此事,只怕他会‘趁虚而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不敢冒这样的险。
“情况如何?”
不再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着黑袍的景帝周身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回禀父皇,儿臣知道蛮夷部族历来有个规矩,就是在出征前会赐士兵一碗酒,意为壮行。夏侯世子事先令手下锦衣卫换上对方士兵的服装,混入其中,然后伺机在酒里下了蒙汗药。结果那些士兵喝了掺有蒙汗药的酒,却是不战而败。儿臣又派人去赫尔巴老巢‘请’来了他的夫人以及他唯一的孙儿,赫尔巴见状,大惊之下唯有缴械投降。如今,赫尔巴等人均已被锦衣卫‘控制’住,只等父皇回去发落!”
“好!”
景帝对宇文寅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果然是他宇文浩天的儿子,有勇有谋,颇有乃父之风。
“寅儿,做的好,回宫后朕自会论功行赏!”
宇文寅拱拳一揖,谦声道:“非儿臣之功,儿臣不敢擅自居之。”
“哦?难道‘功臣’另有其人?”
“回父皇,正是。若非颜霁将军的大女儿及时相告,儿臣也不会有足够的时间部署这一切。颜大小姐不仅将此事告知,甚至于助我方大功告成的泰半之策都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建议儿臣先将父皇与皇兄转移,谨防赫尔巴施行‘擒贼先擒王’之计。”
景帝若有所思地凝住目光,区区女娃,竟有如此胆识谋略,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犹记得那日萧贵妃殿中,珍贵的玉珊瑚遭到损坏,正是那个女娃主动站出来‘请罪’。事后,他去太后宫中时,曾听太后一次无意中提起,原是葭主动向太后坦承,是她弄坏了玉珊瑚,那颜家姑娘不过替她顶罪而已。太后还说颜家丫头之所以那么做,是担心一旦他得知真相会责难于葭,伤了父女之间的感情。便是看在颜家丫头这般为葭着想的份上,又有太后求情,那件事真相如何他只故作不知,并未将欺君之罪扣在颜家丫头身上。否则,她一条小命焉能留到今天?
“颜家丫头何在?”
“这……儿臣不知。”宇文寅看向夏侯容止,却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
是夏侯容止带人悄悄转移一众女眷。可在转移过程中,夏侯容止却始终不曾发现颜绯雪的身影。饶是遭赫尔巴关禁起来的葭公主,事后他也在一帐中发现,将其救出。却惟独颜绯雪,始终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