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这一提醒,颜秦氏才恍然想起唤作璎珞的女子还跪在地上,忙道了句:“你起来吧。”
绯雪上前一步,将璎珞扶了起来。随后,她对颜秦氏讲述起了事情原委。不过她却省略了五年前柳氏残害璎珞腹中之子一事。尚不是时候将一切真相都‘公之于众’。何况柳氏如果一口咬定她不曾做过那件事,甚至反咬她一口说她‘栽赃嫁祸’,她却是百口莫辩。毕竟,她们没有证据。
颜秦氏听了绯雪一席话,虽是仍持有三分怀疑,脸上却已逐渐流露出欣喜的笑容,赶紧吩咐了一旁的嬷嬷,“去把大爷请来。”
“是!”嬷嬷应承着便欲往外走去。
“祖母,这等大事,作为当家夫人,母亲不知道只怕不太合适吧?”
人前,碍于柳氏当家主母的身份,绯雪总要唤一声‘母亲’。殊不知她每次唤那个人为‘母亲’时,心口就像堵了巨石,着实憋闷得紧。
颜秦氏想想,觉得绯雪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见柳氏,那个人终究是将军府上的主母。何况这璎珞据说从前又为柳氏的贴身侍婢。与公与私而言,柳氏都该到场。
“那就知会她一声吧。”
老太太这么说,算是应了绯雪的提议。绯雪微微垂下头,纤长而浓密的羽睫遮挡住星眸里几许闪亮的光。柳氏,不知你看到我给你准备的这份‘惊喜’,会是何种表情呢?
柳氏近来偶感风寒,身子恹恹犯懒,本是想对老太太的传唤置若未闻。可又担心被颜霁知道了,会因她对老太太不敬而心生怨怼。他们夫妻之间的隔阂才有破冰之兆,断不可在这时候又因着一些‘小事’而生分。
如此想着,柳氏便强撑起几分精神,披了厚厚的狐皮大氅,拿了手炉,便往福寿阁而去。
路上巧遇正要来给她请安的颜云歌颜泠月两姐妹,母女三人便一道去了福寿阁。
颜霁此时刚下了早朝,听到下人传话,便即刻往福寿阁而去,先柳氏母女三人一步到了福寿阁。一入暖阁内,一眼瞥见垂着头站在边侧的璎珞时,他眉峰轻轻一耸,对璎珞的‘自作主张’很是不悦。
不是说了到合适的时机就会带她过来吗?谁让她自作主张的?
即使璎珞不抬头,也能清晰感觉到男人凌厉微怒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瑟缩。
见到此种情状,绯雪不露痕迹地往旁边轻挪一步,刚好挡住了璎珞的身形,也将颜霁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见过父亲!”
她先是对稍微收敛怒容的颜霁福了一福,声音温醇地解释道:“请父亲恕绯雪自作主张之过。方才,绯雪想着临行前去向璎珞道个别。可就在行至院外的时候,却忽闻一声惊叫。女儿吓得立刻跑进院子,结果就发现璎珞摔坐在地上,抱着肚子正一脸痛苦地喘着气。”
颜霁听到这里,神色不由变了一变。璎珞是有身子的人,怎么经得起摔?
忖思间,绯雪继续幽幽说着:“前两日刚下了场雪,想是璎珞往院子里泼水的时候,水遇雪,凝结成了冰,璎珞才会不慎摔倒。所幸的是,璎珞与她腹中孩子并无大不妥。只是,绯雪却是阵阵后怕,想着璎珞一个人住在那个院子里实为不妥,一旦磕着碰着,伤到的可是父亲您的孩子……”
“什么?你说这贱人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