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霁前脚刚出繁烟阁,颜泠月就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她的身后,步履悠缓走入的还有柳繁烟的大女儿颜云歌。不同的是,颜云歌已初见绝美风华的脸上不曾流露出颜泠月挂在脸上的气急败坏,甚至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似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对她全无影响。这恰恰正是她与颜泠月的不同之处。
瞧着小小年纪就已知道隐藏情绪的大女儿,柳繁烟郁闷的心情才算稍有纾解。这辈子,生下云歌,把她培养如斯,便是她最为骄傲的一件事!
“娘,我听说那对下贱的母女被安排住进了东跨院。为什么要留她们在府中?难道爹以前真的娶了那个瞎子?还生了个小贱人?”
一走到柳繁烟近旁,颜泠月就连珠炮似地询问不停,粗鄙之言却让柳繁烟频频蹙眉。又是‘瞎子’又是‘小贱人’,这是一个九岁的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反观颜云歌,施施然地向她弯身进过礼后,便在一旁安静地坐了下来,清雅华贵气质自然流露,看得柳繁烟满意地点了点头。
“娘,您还没回答女儿的问题。那对卑贱的母女以后真的就要住在咱们将军府了吗?娘怎么能容忍她们住下来?依女儿看,反正现在我爹出府去了,不若就将她们打发走算了。娘,我真的很讨厌她们,尤其是那个小贱人!”想到好好的宴会就被那个小贱人毁了,她直到现在仍耿耿难以释怀。今日是她们将军府的好日子,更是她可以‘大出风头’的机会。为了今天,她已经连续练习了好几天的筝,就想在今天好好表演一番的。谁知道……
柳繁烟叹了声气,也怪她平素里把大多的精力都放在了云歌身上,才会纵了月儿这娇蛮的性子。
“月儿,这些话在娘面前说一说便也罢了,不许你出去胡说,听到了吗?”
被训斥了,颜泠月亦不以为然,“女儿有说错吗?那对母女,她们本来就是一个‘瞎子’一个‘贱人’……”
“还说?”柳繁烟肃冷了神色,声音亦多了几分威势:“不要忘了,你是将军府尊贵的小姐。到什么时候,你代表的都是将军府。若是你方才那些话不小心传了出去,人家只会以为咱们将军府的小姐们没有教养、不懂规矩还小肚鸡肠。到时候,岂非连你姐姐都被你连累了?”
这席话一出,颜云歌与颜泠月完全两种不同的神情。颜云歌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秀眉,却瞬间又恢复如常。颜泠月则是嘟起了嘴巴,心中暗忖:娘就知道惦记姐姐。
“正巧你们两个来了,我便说一说。从今日起,那对母女就要住在咱们将军府了。娘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为了你们父亲的声名着想,你们就忍一忍吧。索性只当那两个人不存在,也不必要去招惹了她们,明白吗?”
“女儿记住了!”颜云歌乖巧地应下,心中却不屑地一嗤。早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爹最重名声,今日在那么多人面前暴露了他的‘过往’,爹纵然不愿,也只有暂且安置下那两个人。便是他过去欠下的‘债’,不得不还。
“娘,她们就住在府里,怎么当她们不存在啊?”颜泠月哭丧着脸,心中皆是反感。
这时,颜云歌却是淡淡开口,“让她们就在眼皮子底下生活,不好吗?”
“哪里好了?”颜泠月扔是一脸的忿然。
颜云歌低头把玩着挂在手腕上的珍珠手串,嘴角轻撇出清清冷冷的笑:“在眼皮子底下,时时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总好过在外面耍心机,悄悄偷了父亲的心去……”
饶是柳繁烟,听了大女儿的话也不由一怔,这却是连她都不曾设想过的。的确,就像云歌所言,那个叫沈清的女子既然能派她的女儿出现在园林,且在那么多人面前道出她们母女的身份,就必然是有个有心机的。若不是留了她们在府里,保不齐她们还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去争夺夫君的心。与其在‘不知’的情况下任由她们耍心机,倒不如将她们留在眼皮子底下。何况,这将军府是她柳繁烟的‘地盘’,谅她一个眼盲之人也断然跳脱不出她这个当家夫人的‘五指山’。
收拢右手,柳繁烟眼睛里划过一丝锐利,如出鞘的利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