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那这孩子又是哪儿来的?
意识到自己被人深深的愚弄了,这个人还是她朝夕相处、深信不疑的夫君,柳繁烟如鲠在喉,难过得几欲垂泪。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欺骗她?
此时,最为难堪的莫过于颜霁。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他。这些目光里又含了多少轻屑鄙夷?
他想要矢口否认,却担心这样会使得自己名声更加受损。一旦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和那个‘瞎子’较起真来,道出他从前更多的‘往事’,只会让他彻底的声名扫地。
可是难道要认下这丫头?那他又如何向夫人交代?当初,他可是曾信誓旦旦当着岳丈的面起誓,此生唯繁烟一妻。若现在承认了自己过去曾娶过一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见他半晌不言不语,颜绯雪尚未完全脱去稚嫩的脸上浮出几分与年龄相符的孩童般的难过忧伤,“爹忘了我娘吗?那您应该记得这把银锁吧?当年,您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像样的彩礼来,便将这颜家世代相传的银锁给了我娘。您说,这银锁就是您的命……就算您不记得这些,那我娘拿出‘嫁妆’为你筹措进京的‘盘缠’一事,你总没有忘记吧?”
一袭孩童稚言,却瞬间激起了千层波浪。
不同于那一张张或诧异或鄙夷的脸庞,唯六皇子的嘴角始终噙着兴味的笑,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墨玉般的眼瞳状似不经意地望向跪在颜霁面前的少女身上,透着几许兴味盎然。呵呵,真是有趣!这番话,听上去像是一个幼童的无心之言,却字字都如无形的尖刀,颜霁心房。倒是在‘不经意’间,抖落出了颜霁的许多‘陈年往事’,令这位大将军颜面扫地。
这丫头真是来‘认爹’的吗?
几乎令人讶异得喘不过气来的窘然寂静中,还是太子出声替颜霁解开眼下的困扰。
“看来,颜将军有家务事要处理。那我等就不多叨扰了。再次祝贺颜将军荣膺‘一等公’!”
颜霁反应过来,忙冲着已从主位上站起来的太子躬身进了一礼:“太子如此体恤下臣,颜霁不胜感激。”
随着太子以及其他两位皇子的带头离开,宾客们也都纷纷告辞离去。虽然有些‘好事者’仍想留下来继续‘看热闹’,却唯恐会令将军以及将军夫人不快,也悻悻然地离开了。
终于只剩下了颜家人,柳繁烟也终于不必再保持她将军夫人的‘端庄沉肃’,面上的雍容大度如破冰一般,彻底的龟裂开来,看着已站起来的颜绯雪,眼眸深处凝着几许阴沉之色。
“你是哪里来的贱丫头?也敢自称是我爹的女儿?”
如此娇蛮的声音,不是颜家二女颜泠月还能是谁?她快步来到绯雪面前,扬手就作势要一巴掌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