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而杨守文对此,并未留意此事。
蒙罗晟之所以勾结吐蕃,其实也与杨守文有着莫大关联。
此前,他命梁九暗中与当年的情人,也就是蒙罗晟之子蒙炎阁的小妾取得联系,并挑动蒙舍诏和其他部落之间的关系。此次施浪诏被灭,说白了就是梁九取得的战果。
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八角楼里,气氛更显沉重。
幼娘怯生生站在杨守文的面前,露出畏惧之色。
她是在正午时分回到了铜马陌,当时杨守文正在上阳宫当值,听闻幼娘回来,便立刻丢下手中的事情,赶回了铜马陌。
“幼娘,你现在是越发的胆大了!”
杨守文咬着牙,恶狠狠责备道。
幼娘低着头,却不敢说话。
一旁杨氏也没有为她求情,而是生气的看着她。
这丫头实在是……失踪了一个多月,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令得所有人都为她提心吊胆。
这么野的性子,如果不好生管教,天晓得以后会惹出什么事端。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兄你莫要生气,幼娘真的只是想要帮你。
我看你对管叔的死那么计较,所以就想找到杀死管叔的凶手。我和张九龄他们到了长安之后,便潜入亲仁里,足足用了二十天,才找到管叔生前留下的线索。
大兄可认得一个叫穆明玉的人吗?”
“穆明玉?”
“他本名叫做慕容明玉,是静难军使慕容玄崱的儿子。
此人在长安,勾结了胡人,意图潜入洛阳。管叔就是发现了这件事,想要通知太子,却不想暴露了身份,以至于被慕容明玉杀害。只是等我们再去找慕容明玉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离开的长安。于是我和张九龄便跟踪慕容明玉一直去了汴州,并且在汴州发现了他的同伙……大兄,你猜他的同伙,是什么人?”
听幼娘话语中的意思,杨守文似乎是认得对方。
杨守文愣了一下,疑惑的摇摇头。
“苏韵!”
“啊?”
“就是吴县苏氏的那个苏娘子。
其实,苏娘子便是兰夫人,与我师父并称岁寒三君。
大兄找到长洲宝藏,便是兰夫人与我师父联手,劫走了黄金。可后来,我师父发现苏娘子竟意图要加害我们,所以才偷走了六诏乘象书,跑去梓州找我汇合。
只是……”
说到这里,幼娘露出了一丝伤感。
她想起了梅娘子,更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青石岗发生的一幕幕……
“那慕容明玉和苏娘子,如今在哪里?”
“我们连夜偷袭,慕容明玉被少林武僧击杀。我追杀苏娘子,整整追踪了两天两夜,最终将她杀死。”
幼娘说到这里,露出了得意之色。
但杨守文却眉头紧蹙,轻声道:“区区一个静难军使的儿子,再加上一个苏娘子,竟然敢谋划这么大的事情?对了,你们可追查到,他们背后的主使者何人?”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是张九龄一手谋划的此事,我也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张九龄,而今何在?”
“他一到洛阳,就去找太子了。”
“那也就是说……”
杨守文在听罢了幼娘的陈述之后,已经猜到了那慕容明玉背后的主使者。
正如陈子昂所言,那一位是不甘心认输的。只是,武则天力挺李显,加之李显又逐渐掌握了军队,使得他的力量一步步的被削弱。这次他回洛阳,想必也是为了拼死一搏。毕竟,武则天如今还政的迹象已经越发的清晰,以他的才智,又怎可能看不出端倪?如果李显登基,那也就意味着,他八年的隐忍将付之东流。
“兕子哥哥,干嘛欺负幼娘?”
坐在一旁聆听的裹儿,突然开口,打断了杨守文的思绪。
她起身走到了幼娘身边,瞪着杨守文道:“说一千,道一万,幼娘还不是想帮你为管虎报仇吗?她一番好意,更经历了那么多的凶险,你不夸张反而责备,着实不该。”
幼娘闻听,强自一笑。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裹儿身上的异样。
而今,裹儿更以一种铜马陌女主人的态度维护她,更让幼娘确定了她此前猜想。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杨守文道:“我并不是责备她,而是她……太不听话了。
管叔的仇,我当然想报,可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若不是你出面求得少林武僧随行,说不得她这一次,便要折在对方手中。
那些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杨守文还想再教训幼娘几句,却在这时,忽听得屋外传来一声叫喊:“圣旨到。”
他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走出了八角楼。
却见张大年就站在外面,看到杨守文出来,他微微一笑,目光却越过杨守文,落在了站立在杨守文身后的幼娘身上。
“不知张公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杨守文心里惊异,不知道张大年前来的用意。
张大年则微微一笑,对杨守文道:“杨中郎不必多礼,奴婢这次过来,并非找你。”
“啊?”
“奴婢是奉了圣人的旨意,召公孙暖进宫。”
说罢,张大年便对幼娘笑道:“若奴婢猜的不错,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公孙暖姑娘吧。”
幼娘不禁一脸茫然,疑惑看向张大年。
“我叫杨暖,也是公孙暖。”
“那就不会错了……公孙姑娘,随奴婢走一趟吧?
圣人听说了你的事情,想要见见你……”
听了这话,幼娘愣住了。她看了一眼张大年,又看了看杨守文,才轻声道:“民女,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