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四郎莫为难我。”
“我可以住青之家里的。”
明秀嘀咕了一声,但并没有太坚持。
他扭头对杨守文道:“喏,你开心了……不过。我小叔家距离铜马陌不远,我还是可以经常去骚扰你。对了,到时候记得多准备鹿门春和清平调,我到时候要送人。”
鹿门春和清平调两种酒,主要是集中在中原和幽州地区。
其中,鹿门春以中原为主。而清平调则主要在幽州贩卖。江左之地,这两种酒不太常见。不过当明秀知道了这两种酒之后,就来了兴趣。只是他这种态度让杨守文有些不爽,弄得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你送人,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哼!”
杨守文哼了一声,低声骂道:“我这次来苏州,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你这痞赖货。”
“嘿嘿,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这家伙。”
明秀说着。一指那大汉,笑道:“此我明家二十八宿,当年他们的父辈,曾跟随叔祖前往神都。他叫明礼,身手不赖。一对一的话,估计你家的杨茉莉都不是对手。”
“谁叫我。”
杨茉莉正牵着马从船上下来,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便憨声答应。
杨守文看了那壮汉一眼。眸光不由得一凝。
这壮汉看上去很普通,长的也不是很起眼。但他的身上。却有一种难言的气质,让杨守文感到非常危险。明秀倒是没说错,如果只是单纯的较量,杨茉莉绝对能胜过对方。可要是生死搏杀,杨茉莉虽然力大,恐怕也不是他十合之敌。
这是一种经验。
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绝不是单纯练武的人可以比拟。
就如同李元芳……当初杨守文和他在大弥勒寺里动手,杨守文不落下风。可实际上,那次动手,切磋的性质更大。双方都留了几分力,没有真正的下死手。
如果那次李元芳和杨守文生死搏杀的话。杨守文估计难以活命。
这也是后来阿布思吉达在见了杨从义之后,为什么想着要离开洛阳的原因。
那是一个是非之地,又各种繁华令人眼花缭乱。可以生活,可以享受……但对于武者而言,洛阳却是一个容易让人意志消沉的温柔乡。毕竟,那里有太多的诱惑!吉达后来离开,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想起吉达,杨守文突然有些挂念。
吉达离开洛阳已经很久,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庭州过得如何?
是不是还是像他在昌平时那样,每日在生死线上挣扎呢?
杨守文决定,回到洛阳之后,一定要写封书信送去庭州,询问一下吉达的状况。
明家派来的人不少,除了那明秀口中的二十八宿之外,还有一干随从,有三四十人之多。
再加上杨守文的手下和张九龄的随从,这队伍的人数,几近百人。
他们除了骑马之外,还有六辆马车。如果再加上杨守文的两辆,就足足有八辆车。
八辆车,近百人,这队伍行进起来,浩浩荡荡,颇有些壮观。
好在,明家这些仆从显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勿论是骑马还是驾车,都非常熟练。队伍沿着官道疾驰而行,速度说不上很快,但一日光景行进两三百里却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了这些车马,他们可以不必进城留宿。
累了,轮换着来。
一些人在车上休息,另一些人则驱赶车辆。
每天天不亮行走,入夜之后,则露宿荒野,令杨守文领略到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八月十二咱们就能抵达洛阳。”
明秀笑呵呵对杨守文说道:“我是不是很聪明,用轮换的方法赶路,我简直是天才。”
“天生的废才。”
杨守文冷冷回了一句,顿时惹来张九龄、吕程志等人的笑声。
杨守文和明秀这两个人,简直是天生的逗比组合。从泰伯渎开始,两个人斗嘴就没停过。明秀是屡斗屡败,屡败屡斗,全无半点气馁。而杨守文呢,则是抱定了只要是你明秀赞成的,我一定反对的态度。往往一两句话,让明秀哑口无言。
这样一来,倒是为这单调的旅途增添了许多趣味。
大家也在赶路的同时,对对方有了更多的了解……
这一次,杨守文没有再去绕路或者隐匿行踪,而是选了一条最近的路,从泗州下船之后,经徐州、宋州走汴州,直奔洛阳。全程,大约有一千五百多里,路程不是很近。但是在众人日夜兼程的赶路之下,在八月初十就进入了汴州境内。
进入汴州之后,一场大雨忽至。
雨势不小,令道路受阻。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准备在天黑之前渡过鸿沟渠,就算是进入了郑州。
可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令鸿沟水暴涨。
从上游而来的山洪,冲垮了鸿沟渠的渡口,使得杨守文一行人只能望洪水兴叹。
“征事郎,这雨势不小,弄不好可能会有第二波山洪爆发。
咱们在这里有些危险,那边有一个山丘,地势较高,而且还有一座亭子,正好可以避雨,还能避开山洪袭击。”
高力士披着蓑衣,跑到杨守文身边喊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确是有一个山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山丘上的亭子。
“这是什么地方?”
杨守文跳下马,泥水飞溅。
高力士道:“此地名叫王满渡,那山名为八角山,亭子叫做八角亭……咱们可以等雨停了之后,再渡河赶路。从这里到洛阳,最多只要三天,我们绝对赶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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