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眼神与温热的情感也竟然不去躲闪。可如今朱羽黎对她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她却不能矢口否认了。如今她的眼泪不正是自己所致吗?
可就算再怎样愧疚,愧疚还是愧疚,爱情还是爱情,她的情只衷于那一颦一笑拨动她心弦的那个人。颜舒没有急着挣脱开朱羽黎,任凭朱羽黎浸湿她胸前的衣裳,狠下心肠清冷道:“颜舒此生只能为她哭,为她笑,为她轻狂,只愿与她携手白头,不悔初心。”
朱羽黎听到颜舒温润的声音,字字珠玑。多么让人心生涟漪的一番话,多么会让女儿家羞红脸的表白,可是,这炽热的话语却不是为她。朱羽黎抓住颜舒衣襟的手缓缓地松开了,慢慢拉开两人的距离,脸上有些惨白,无力地望着颜舒。
片刻不语,终于朱羽黎吐出了一句话:“好,我明白了。”便转身头也不会的掩面跑开了。
她,朱羽黎,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仅剩的也只有那仅存的逃脱的勇气了吧。殊不知,脸上的两行清泪又无声的打湿了自己的衣裙。
颜舒望着那绝望而受伤的身影,内心五味繁杂,自己终究是欺骗了这个单纯纯净宛如白莲的女子。
颜舒黯然地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发觉不远处的诺殇,抱着剑立于黑暗中。他的身形自己恐怕是最熟悉的了,诺殇估计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吧!
还未等她向诺殇走近,诺殇便一个健步跃到她的身边。
颜舒看着诺殇脸上严肃的表情,有些难已启齿,毕竟诺殇是最了解她的。
“你都……”知道了,颜舒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因为只有诺殇了解她,甚至只有他了解她的身世,她的女子身份,所以要对诺殇直白自己对唤玉的感情颜舒觉得还是有些难以言说的。
“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姑娘了吗?”诺殇挑眉,缓了缓神色,有些忧郁的望着她。他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颜舒在酒宴上直白地表达出自己对唤玉的真情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冷静处理的诺殇还是懵了。他从未想过他的师妹会喜欢上别人,甚至那个人是个女人。他曾一度认为她只是靠复仇的活着,她那心里的大门不会为任何人打开。
“是,我喜欢上了。”颜舒不再退却,直起身子来,正视着诺殇的眼睛,坚定地答道。
“可是你可知道……,你的、身份。”诺殇还是说出了心中所忌,师妹毕竟是个女子,可是身为女子的她却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我知道,可我还是喜欢上她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只有见了她,我才会有情绪,我才会觉得原来我是活着的,原来活在世上如此美好。”颜舒不想过多隐藏自己的情感,诺殇于她而言,既是兄长、又是身边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这么多年来诺殇始终留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的那份深情厚谊,自己并非全然不知,而正因为如此她更不能欺瞒他。今夜,她要完全告诉他,她的心声。
美好?听闻师妹用了“美好”这个词,诺殇心里突然一颤,多少年来,他从来都没有发现师妹打从心底笑过,自从她六岁那年来到少室山,她从来就是一副冰冷冷漠的神情于人前,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有同门师兄弟往来甚少……可是如今的一切都变了,她为了那个女人改变了,还是说那个女人改变了她?诺殇苦笑,内心酸涩翻涌而上,他曾经傻傻的以为,金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以为她的心是冰冷的,所以他想靠自己的心温暖她,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守护在师妹的身边,保护她,帮助她,融化她那冰封的心。如今看来她那颗冰封的心是可以融化的,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
诺殇不想让颜舒看穿自己的心事,慌忙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忍住想要翻滚上来的眼泪,抬头望了望天空片刻,突然脸上笑的灿烂,道:“罢了,如果那女人真的如同你欢喜她一般欢喜你,我想,看到你的笑容便是师兄的幸事。”
当真,看到我的笑容便是你的幸事吗?颜舒抬头,怔怔地望着此时的诺殇,她从来没有好好去观察过师兄,甚至没有如同今日一样与他诉说自己的心事,原来师兄笑起来脸上带有浅浅的梨涡,一双冷峻的眸子在夜色里灼灼生光,高挺的鼻梁、健硕的臂膀使得整个人带着威武挺拔之感,夜色虽暗,却也觉得好看得紧,她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师兄才算是个气宇轩昂地英俊男子。可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陪伴了她走过了幼时所有的黑暗与孤寂,在自己三载官场生涯中甘愿在自己身后做一名无名的侍卫保护自己……
突然感动与酸涩涌上心头,眼睛有些发红地望着那张此时此刻正在强颜欢笑的脸。
诺殇此时也笑着看着他,两人一时间均沉默不语。诺殇望着颜舒,这人是自己想要保护一生的人,情到深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却在要抚上她脸颊的那一刻停住了,他并没有勇气,遂苦涩地咧开嘴笑了笑,手顺势拍上颜舒的肩膀道:“无论你做什么,师兄都在你身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还有我。”言毕,抬头望了望那皎洁的明月,转了话道:“天色已经不早了,你也累了好多天了,早些休息。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不给颜舒言语的机会,擦身从她身边走过,匆匆地消失在黑夜里。
也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就成全自己她想要的吧。诺殇仰着头,他第一次感觉眼中好似要有滚烫的液体想要留出来,他尽量的仰着头平复自己内心的难过,扯了一丝苦笑:如若这样,那我让我就这样守护你一辈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