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稍许停顿,腹稿微成,便淡淡笑道:“早便听说四大国席云、潘国、云霄、突凖(zhun)之中,当以席云为盛,可如今一瞧,我倒是觉得潘国更胜一筹。”
熹元帝眼眸一亮,有些好奇:“如何得知?”
苏辞侃侃而谈:“国以民为主,民泰,自然国安。席云百姓好争喜恶,民官勾结,体系不成,加上如今刚刚经过一场宫变,怕是民心不稳,外忧渐起,内患未净,所以,难成大器。反观潘国,刚刚在来皇宫的路上,苏辞得以窥其街上百姓面貌,其和乐安平,融洽亲近的态度让人更觉国之安泰。俗话说的好,国泰民安,国家泰然而立,百姓自安然而成。”
她一顿,神色似有犹豫:“不过……”
熹元帝眉头一蹙,立即追问:“不过什么。”
苏辞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略有迟疑。
熹元帝一瞧,便知她在想什么,了然道:“你只管说,不管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苏辞听闻,气势似是陡然一变。
看她站在场中,就如同一把锋利待出鞘弑杀的宝剑一般,凛然无惧,让人隐隐心生胆寒。
“不过,若真是说起两国兵力,我却要是称道席云一声赞叹。”
熹元帝脸色一沉:“何来此说?”
苏辞继续道:“席云百姓争强好胜,劳苦力高,个个身强体壮,便是妇孺小孩,皆有一战之力。反观潘国,许是国泰民安甚久,惯于安然,缺乏锻炼,若是比起来,兵力自是不敌。且,去年天馆鉴出各国人数,席云乃是四十万,潘国乃是三十五万,在人数上,便已然失了先机。”
“虽是如此,可我潘国天时地利,别人不一定能如此攻破,人数之上,挡上一挡,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蓦地,一旁的魏星耀突然懒懒出声。
众人都扫眼看了看他,熹元帝更是畅笑同意:“不错,耀儿说的不错。”看着苏辞:“你可还有反驳?”
苏辞淡淡摇头,道:“天时地利自是好,可要知道,天时地利,却并不是人人都能碰巧,或是运用炉火纯青,对方若是反其道而行之,顺势而为,更会势如破竹,所以……”
苏辞顿住,抬头目视前方,定定道:“两国实力,在伯仲之间。”
此言一落,现场落针可闻。
“嘁!”如此安静的环境之中,却蓦地一声嗤笑响起,众人都转眼看了过去。
苏辞斜眼,见是一脸鄙夷不屑的殷月琴,她见苏辞看着自己,胆子倒是更大了些,直接硬着脖子道:“那你说了半天,岂不就是最后一句话才重要?”
那话语之中的不屑,简直都快溢出来了。
丽妃脸色一沉:“琴儿!住口!”
“姨母……”丽妃瞪她一眼,殷月琴才住了口,只是还是满脸不甘。
却是不知,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她嗤之以鼻,心中笑话连篇。
丽妃更是羞红脸皮子,暗暗喝骂殷月琴不知廉耻,随随便便就当众出丑给自己丢脸。
日后若是说出去是自己养大的,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打她脸。
丽妃话落,现场都无人出声,生怕触怒了上面脸色黑沉如水的熹元帝。
魏西臣唇角缓缓扬起,上前轻轻执起苏辞的手,与她对视,满眸亮意。
苏辞也浅浅一笑,心中却是忐忑。
刚刚一番言论,并没有仔细拿捏,也不知寸度如何,她特意将席云众所周知的宫变拿出,就是为了后一句做伏笔。
席云刚刚宫变,兵力有所变化,所以对比前面一些,两两相抵,伯仲之间。
可若是引得熹元帝不满,她也无法了。
只怪来时并未想到有此一遭,不然,给她一些时间准备准备,定然会将两国之间利害条条分明的说出来。
许久,熹元帝未曾说话。
却是一旁白衣似雪的雪姬率先拍起手来,苏辞看去,便见得众人居然都跟着雪姬鼓掌。
一时间,场中掌声震耳。
同时,苏辞心头也越发对雪姬忌惮。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谁都不敢在此刻触熹元帝霉头。
她却率众行动,而这些人,却也不顾了熹元帝而跟起来?
思虑间,便听闻雪姬笑起:“苏小姐果然兰心慧智,冰雪聪明,殿下能娶到苏小姐这般天骄女儿,真当是福气。”
转头,她轻声问着熹元帝:“陛下,您觉得如何?”
总算打破尬局,却让众人的心提起来,都在等着熹元帝的回答。
猛地,熹元帝大笑,抚掌便道:“好!太子看中的人,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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