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了解自己的侄儿,他向来尊重女人,不学某些人一发富就钱臭熏天,踩人到泥底下,他会抬你跟那女神一样!若得把你放到他手机上做屏保,你不紫也要红透的!”
香妹哪谙世故,心头怦怦之下,只把双眼往哥脸上瞅,只见哥满脸溢笑,也就放心了。
郁金香随即接到电话:“婶娘!她就是钟慧芝的女儿吗?不讲起我也晓得--只有她才生得出这样子的人来!”
“哈哈!不错吧?婶娘不仅长了前眼,还长了后眼!本娘帮你介绍的人都是人尖儿,拜托你以后把这兄妹两个带发带发!”
如果没弄错,刚才是自己平生第一次听到那尊神的声音了!
“您介绍什么呢?”刚才这几件事,使香妹感觉自己反应慢了她半拍节奏,兀自在那里心乱;如今猛闻得“介绍”这么个敏感的词,愈加蒙得脑子里一片声嗡嗡起来!
“当然是介绍工作!难道你还不乐意?快听--”郁金香调高手机的音量。
“婶娘您历来稳靠!您所托付的事情像雷一样打动我,哪敢忘记!叫他们尽快过来,一切都好办!”
郁金香窝起手掌遮掩着手机,低声道:
“这回你们大有希望了!我侄儿在那边是一块大牌,他一句话管叫山摇地动的!今天亿万富翁给足了俺们面子!”
说着将手机递向立家:
“来,帅哥!你亲口跟你未来的老板聊几句吧!”
“开大扬声器!”香妹头热脑涨中爆出一句冷静。
立家接过手机,脸上是一种少有的礼恭毕敬:
“大哥!早想跟您讲几句话,一直没得机会。久闻您大名,如雷贯耳,今天在这里惶恐不敢仰视!”
他很策略地来了个前恭后倨,话锋突转:
“只不过,我生性不会弯起膝头股走路,不习惯吃那碗软饭!我虽是要过南边去,但我将来的工作就不劳您费神了--我想自己亲手去摸索打拼,多吃些苦,多历些事,多见些世面,先炼就一身雷打不坏的铜筋铁骨,炼出一副百折不回的强悍品性。”
他戛然而止。
“没有了?我当你还有一段补救的话呢!”郁金香不忿责道,“原来我是端了碗软饭给你吃!味道如何?”
“年轻人,有志气!”电话那头乐了。“--不过,我帮你缩短些奋斗过程岂不省心?那样的话,肯定你能节约下大半辈子的时间来,直接对上号去作更多有意义的事情!这一点真值得你再好生考虑一回。”
香妹见得在这样大好机会面前,哥哥犹不能转舵,眼看到手的银子要化水,着实干急了一把!她生怕哥哥再死硬下去,遂一把夺过手机来,软语轻盈:
“叔叔!我们兄妹两人都勤快听话,您尽管放心派用!只不过都只有初中毕业,确实没多少文化,又才出校门——只怕将来在外都不知天南地北。俗话讲:‘没有树缠藤,只有藤缠树’,我们自然仰仗您是有大路子的过来人。我们去那边后,一心巴望您的提携指导!”
立刻得到那边肯定!
“好甜蜜的声音!小妹子真会讲话!我晓得人各有志,只是还不清楚你们的志向是什么?--我不敢说将来帮你们实现所有理想,但是帮你们兑现大部分理想是绝对可以的!”
香妹□□!!
“哇噻!我好幸福!牛叔!我哥的理想是发大财,出人头地,俗得狠!我的理想更俗:就是想通过自己的劳动,挣些钱来报答爸爸妈妈--他们把我生得这样健康、精致,还那样全心养育我,不好好报答他们的话就讲不过去!”
“有想法的孩子!孝顺的孩子!”那头爽笑几声后两句惊叹。“不过,小妹子,你心虽好,但那点理想也太单一了吧?像个不愿睁开眼睛看这世界的奶娃娃一样!我看你最好先过来尽情地玩它个几年,然后再谈你得理想去,好不好?”
“不好!”香妹故意挑出对方话来。
“何不好?”
香妹憨憨地撅撅嘴:“俗话说‘看大个眼睛吃大个嘴’,我眼睛生得这样大小正合适,如果依您的去看这看那,将来肯定会把它弄得过大!”
牛振华一声喷笑:
“还没见你面呢,你就能把我逗乐,可见将来见了面我该有多高兴!认识你们我好开心!好欢迎你们快来我这里!我现在还有别的事儿去,再见!”
“拜!”香妹响亮地长声回答。她认为很是成功,欢快得蹦了几蹦。
吴立家感概:
“他照样讲我们这边老话,乡音无改!”
郁金香对那“软饭”一词犹耿耿于怀,她斜眼看立家:
“你这妹子比你圆活灵泛!真的爱死我在这里,硬想搂得来亲亲她这双甜嘴!”
香妹握住手机犹不肯松开:
“这些天我对前途那样忧虑,好像黑了天一样,现在我的心结一下子被解开,一切都明朗起来了--这可都是搭帮婶婶您呀!”
立家一直不敢正视郁金香。他面露愧色,着实想矫正一下他首先那句话--但这又不是他惯常风格。郁金香终于悟出端倪:
“到底你没错,后生子!不挺几句有骨气的话过去,我侄儿就不会这么快买下你那个账!如今你的目的达到了!”
“知我者,婶子也!”立家顽皮一喊。“不过,我还有个目的没达到--”
“五万。”郁金香知他是捯那钱的事。“干脆借你个整数我好记。再说你又不是拿去浪。‘钱是人之胆’,多点钱对你多份好处。以后少了再电话过来要就是!你要现金还是转账?”
“婶子万岁!”吴立家拍腿而呼。本待要再丢她几句承诺什么的,但在豪爽的婶子面前,一切都成多余。
接下来便只消去农行办卡。兴致勃勃的立家忽然看到香妹撅起了嘴,一脸阴沉,就问缘由。立刻遭到香妹抨击:
“大几万呢,不是小数目!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妈讲一声,擅自做主!你如今可是出去打工挣钱,又不是出去花钱!”
她这话硬是逼得哥哥把那“借鸡生蛋”、“做生意”之类的计划兜亮摆实。
“你妹子真是一把好锁呢!这钱交给你们我算是放心了!”郁金香激动得赞叹不迭!“今天这打车钱由我来出,顺路还请你们兄妹去街上下馆子、k歌!”
香妹哪服这个,就没表现出太大的热情。
吴立家约好去镇里办卡的出租车一溜声来了。司机纯子与吴立家同一家驾校毕业,双双双考得小车驾照。为压压立家车瘾,决定先看他练练手,就让他坐上主驾驶位。
这当口儿,郁金香叫香妹稍等,她即刻上楼换了身喷香艳装出来,拉起正在赏花痴醉的香妹的手,“走,我带你到湖边看稀奇去!”
且走且说:她昔年曾去过香妹家几趟,总遇香妹在跳绳游玩或做作业,初看即知她不简单,只惜未曾细审。没想到闪忽几年,香妹出落到如此醒目痛快境界。
楼侧即湖。从堤坡上十来个大樟树的空隙里,可以远眺湖正对面香妹的家。
阳光下隐隐见得她家屋面,矮塌于稀朗竹林中而有部分反光。
想到如今在那里面操劳担心的母亲,香妹已是泪眼模糊。
郁金香全没在意她心境的变化,激动地手指湖中爽然傲笑:
“你看,你看!顺这片荒草滩过去,左右是不是有几个洲子?再顺着滩和洲子中间的这几湾白水一路往你家望过去,那几道白水就连接得活了--是不是像一根老长老长的在大风口里甩动的白飘带?”
香妹定睛一看,果不其然!
“这就是龙脉!!”郁金香耸然一声。“龙头在东,龙尾在西。好家伙!吃我们东头的水土,却在你们西头拉粪施肥!”
香妹讶然之际再放眼细究,简直惟妙惟肖!那长龙的颈、肚、尾渐趋明朗,且各部比例尺度合理,宛如狂草或简劲水墨画的意蕴,隐显之中全然一派舞跃生机!
郁金香依然矗在那里说法:
“这绝不是迷信。风水这种东西神着呢,连国家搞大建设时都要采信的。婶子之所以如此坚信你家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就是这个根由--你见过那舞狮子耍龙的吧?凡龙头有一摇,龙尾就必定有一摆:原因是龙头龙尾本连着一个身子!等于说,我们这龙头发达了,你们那龙尾翘动起来就是眼门前的事,可知你们家近年就要有大的响动了!
“眼下有测看在这里:你哥原来就是当最困难的时候,也从不开口向我借钱,今天猛然提出,就是个好预兆!--所以你将来定要帮他搂着点脚杆子,凡事顺应着他的意思去,和气一定生财!”
至此,香妹纵不知地理风水之说,也猛可一下被点化贯通!随着两耳赞好之声的渐入,心间即化生出一圈圈明耀光环。她喜之美之,晕之醉之,只觉周身荣血咝咝流泛。
立家开车兜了两圈回来,即叫婶子上车,打算先送香妹返四平家休息。
她刚上车,见郁金香一个劲盯着哥哥脸上看。大约哥在余光中觉察到了,便说今天好不自在。
郁金香见说大嚷起来:
“今天还不赶着多看几眼帅哥,以后这几个月就没得机会了!”
动手似要去捏他脸,只是顾及香妹才没敢妄动缩了回去。
及此,香妹深怕若自己下车后,婶子就会乘机占去哥的一些小便宜,便决定随车同去,即叫司机掉头,说她也要上街玩去。
哥说车上太挤,会耽误她午睡。香妹执意要去:
“我一个回去不安全--慢点儿我一不小心到哪眼塘里玩水,肯定会掉水里!”
就这一句,哥立马失色叫车转了向。
婶子乐了,抚爱着香妹肩:
“真是有趣!怕掉水里你就事先不去水边呀!”
“我被哥管得习惯了,哪里还会管自己!”
婶子大笑:
“好了!先去吃饭k歌!有个小乖乖在身边,人家就以为是我女儿,多光彩,多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