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杀了你?”慕翎凤眼微挑,面上已现杀机。
琳琅冷哼,“我好歹是尊夫人的救命恩人,殿下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么?”
“那又如何?”慕翎丝毫不以为意。
“你要是杀了我,那你就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是么?”慕翎冷笑,“如此看来你并不够了解本王,你难道不知本王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么?”
下一刻,琳琅还未回过神时,慕翎致命的一掌已经向她袭来,杀气滔天,毫不留情。
琳琅不曾料到慕翎的戾气会这样重,她以为她有凝鲛珠在手,慕翎至少会有几分顾忌,如今看来还是她太草率了。
这一击,她躲不过。
只是这一掌终究还是没能落在她的身上,最后那一刻,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身前。
慕翎冷脸瞧着琳琅和穆郎二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我王府有何赐教?”
穆郎微笑,他优雅地理了理衣摆,认真道:“我们夫妻二人好心来给王妃治病,可王爷却要置我家娘子于死地,莫非这就是王爷的待客之道么?”
见穆郎如此面红心不跳地胡扯二人关系,琳琅冷冰冰瞪了他一眼,却也并没有反驳。
“本王苦寻凝鲛珠多年,今日令夫人特意一番引诱,你们敢说毫无所图?”
穆郎仍是微笑,“凝鲛珠是何珍贵之物无需在下多说,王爷平白无故就想唾手得到这样的宝物,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那你们究竟想得到些什么?”慕翎的眼神格外凌厉。
并不理会慕翎的不悦,穆郎从善如流道:“我们夫妻二人就住在城西如意客栈,相信也逃不出王爷的手心,今日我家娘子受了惊吓,在下先带她回去,改日再来同王爷请教。”
言罢,便扶着琳琅悠然离去。
而慕翎果然也再没有为难他们。
琳琅疑惑,“他怎么会这么轻易让我们离开?”
“自然是因为他打不过我,又何必再来自讨无趣?”穆郎的神情有些得意。
“打不过你?”琳琅笑了。
“我武功虽低,却也不是个睁眼瞎子,那位王爷分明未使出全力,你怎能断言他打不过你?”
“你以为他真的想杀你么?”穆郎忽得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
琳琅有些晕乎,心下几番领悟,半晌方恍然道:“他本无意杀我,那一招是用来试探你的?”
“总算还不太笨。”
如此看来,她的猜想并没有错,凝鲛珠于慕翎而言,意义果不一般。
穆郎忽又顿下脚步,他低头瞧了瞧琳琅有些不自然双腿,那张苍白无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两字道:“上来!”
琳琅一愣,并未理解他是何含义。
穆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腿受伤了,我来背你回去。”
“不...”琳琅尚未来得及拒绝,身前的男子已弯腰,做好姿势。
已近傍晚,露水之中带着寒气,琳琅不知道他在王府外等了多久,乌黑的长发已染上了几分湿意,她本不是容易亲近之人,可这一刻,却毫无缘由地趴上他瘦削的背。
穆郎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雅药香,只是他体型极瘦,背上的骨头硌得琳琅胸口微疼,琳琅一手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仔细抱住那坛子杏花酒。
她本不是多事的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看穆公子你面色不佳,身体消瘦,是否需要琳琅为你把诊,略尽绵薄之力?”
不想穆郎并不回答,只是仍旧背着她不急不缓地走着,途径木桥时,脚下发出规律的“吱呀吱呀”声。
琳琅不免有些尴尬,兴许人家有何难言之隐,她此言会否多有冒犯之意?
正当她欲寻思告歉时,穆郎出声道:“我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小时候父亲把我送到昆仑山上同空厌大师习武强身,现下身体虽不如常人结实,却也暂时不会危及性命,不用麻烦姑娘了。”
穆郎的语气似有几分疏远之意,琳琅神色僵了一僵,有些不悦道:“穆公子对我既都以娘子相称了,你我之间哪里还谈得上麻不麻烦之说?”
琳琅素来温婉大方,言语之上极尽端庄得体,极少会有这样的小女儿之态。
闻言,穆郎那双狭长的眸子漆黑发亮,他扬了扬唇角,又笑吟吟道:“若是做了我的娘子,就再也没人敢伤你半分毫毛了,这么大的好处,你怎么倒动起气来了?”
“你哪有那么大的能耐?”琳琅只道穆郎在同她玩笑,她斟酌了一会儿,又正色道:“我身上已有婚约,穆公子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穆郎倒也并没有多加探究,只是难得认真的道:“只要等你安全离开覃忻城我就依你。”
“嗯。”琳琅点头,忽又想起手里的杏花酒,忙弯眉道:“我特意跟茹夫人要了坛上好的杏花佳酿,今晚你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