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鲁王妃萧氏,前几日惊闻鲁王被人拿去推鞫,一时昏了过去,上下支应,侧畔出力颇多,她虽因太太去世,伤心甚久,但她是个十分能忍之人。这样伤心,却又神色如常地服侍起王妃萧氏来。听闻大夫说王妃一时惊悸,撑持不住,也没有下药的法子,只得由侧畔捶胸疏背好一阵子,终于令她醒转。醒转之后,尚卧榻在床,开口便问:“王爷呢?”
侧畔道:“王爷在刑部。”
萧氏一听,眼泪夺眶而出,道:“王爷素来谨慎,不想被人污蔑。”
侧畔在萧府里呆的久了,又曾亲近侍奉孙夫人,对于朝中政局也略有耳闻,便道:“娘娘且宽心。王爷去刑部一定是没事儿的,若是有事,恐怕是去大理寺或者都察院问话了。”
萧氏听了道:“你一个丫鬟,晓得什么?”
侧畔端了杯香片来,伺候萧氏饮用,又对王妃道:“娘娘,我虽下人,见识短浅,不过在孙太太跟前侍奉了大半年光景,原不该置喙什么,只是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记性还好,见老爷府上人物往来,知道其中有些利害。譬如刑部的官儿来老爷府上,都客客气气,我想王爷也是老爷亲眷了,刑部的官儿不敢为难了老爷。我又不曾看见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儿来过老爷府里,今儿是头一回,您看这都察院官儿横里横气的,虽这样横气,却把王爷带到刑部去了,如此想来,王爷必没事。”
萧氏听了,叹道:“想我也是大家闺秀,闺中竟是空坐二十几年,倒不如你一个小小丫鬟会得察言观色。”说罢又伤心落泪,侧畔又劝勉道:“我们下人,原就应当察言观色,不然伺候主子,哪里得力呢?娘娘不必伤心,如今娘娘贵为王妃,鲁王又是今天子爱弟,朝中必然是人人盯着王爷、娘娘看。娘娘若一味伤心,不仅遂了小人心意,也无助于王爷,娘娘家里都是人物,若是为王爷照应周全,朝中也就不会有这样多闲言碎语了。”
萧氏听了,反而更加难过,自责自己未尽妻职。侧畔又道:“娘娘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身体,身体好了,王爷回来看了才放心。”萧氏听了,忽然忿道:“出去!我们家事,你插什么嘴?”
侧畔不明其意,想来现在心如死灰,被骂了也无其所谓,便退了出去。
这会子正撞上麟碧,麟碧见里面有叫骂之声,又见侧畔从里头出来,不禁心下一喜,见侧畔出来了,才道:“姑娘这时候怎么出来了,娘娘还好么?”
“醒是醒了,就是发脾气呢。”
麟碧假意笑道:“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娘娘以前家里人都宠惯了,左右都要惹她不快。”
侧畔道:“我们下人,日日都有这样的事,有什么可往心里去的。”
麟碧笑道:“是了,我多虑了,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侧畔别了麟碧,麟碧便入内照顾萧氏。萧氏突然问道:“方才出去的那个丫鬟,是哪个房里的?”
麟碧笑道:“她原是跟着李富妈妈做事,后来太太中意,到了太太房里,还没多久呢。仗着太太疼惜,平素骄狂一些,我们几个丫头里,她最是得意的,如今太太没了,性子却改不过来,惹得娘娘生气,实在是有罪。”
萧氏道:“人呢,倒是激灵,就是别安了什么坏心眼子,这样一家子都不安生。她这样十分伶俐,在家里是不好的。伯母大约老了,也信了她这样的人。现在伯母也走了,择个机会把她嫁出去吧。”
麟碧一听,心中大喜,忙道:“正是了,她模样很好,有人家早看中了。”
萧氏道:“哦?是什么人家?”
正在话间,外头来了一个人,进来便给萧氏行礼,萧氏一看,原来是徐姨娘。她本是萧侯爷之妾,不能这样随意参觐亲王妃子的。没想到未先通知,自也来了。上下现在都知道,她因生了贤妃娘娘,母凭女贵,恁当今皇后再大,也不过是水中浮萍,他日贤妃娘娘之子康王若是有幸克承大统,她又是一位太后。是故,徐姨娘虽姨娘,太太走后,聪明的都早已把她当太太看了,她也自得了几分脸面,一声未出就跑去见王妃萧氏。
萧氏知道其中有些深浅,不敢十分摆脸子,只是微笑免礼,并赐脚凳一坐。徐姨娘见了萧氏,笑道:“娘娘方才真是吓坏我了。幸而看见娘娘无事,我心里也稍安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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