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拎起来掸了掸,继续收拾自己要带回家的东西。
收拾鞋子的时候我从床底下摸索出来一个包裹,定睛一看竟然是之前杨驰给我的那些保暖用具。那天回来我随手便放到床底下然后就彻底忘记了。
我拎起袋子往床上哗啦啦的倒,有围巾,手套,帽子还有一些假领子什么的,全部是一黑一白两种。其实这些衣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杨驰说的那样女性化,他一直不爱穿着些,可能只是个借口让这些东西发挥用处。
不知怎地我忽然想起了还在医院趴着的徐绍期,我有点好奇那个闷葫芦会在医院做什么,所以我决定去看看他。于是我把白色的全部打包起来,就当送给他的慰问礼物了。我喜欢黑色,黑色一套自然留给自己。
突然想起来之前刚来南京的时候用的手机已经被我抛弃并在箱子里寂寞好久了,我赶紧拿出来,找了一张不用了的电话卡,冲了点钱进去,就着充电器,扔进包里。
我像做贼一样的溜到他的病房的时候,他正半靠在枕头上,手上捏着几个小纸片,对着发呆。
我像个小老鼠一样刺溜的窜进去,使劲儿的拍了一下他,他吓得全身一颤,手上纸片散在了被子上。
我细细一看,第一张竟然是我给他留的我的电话号。
我忍俊不已:“大叔你在干啥”
“我...收拾一下东西”他赶紧把纸片都攥回手里,很费力的帮我拉开了床边的椅子:“你坐你坐”
我从他手里抽出那几张纸片,直接略过我电话号码那张,剩下几张纸片是一些简笔画,是用黑色水笔勾出来的花朵,虽然没有色彩,但很是好看。
“大叔你会画画啊”我反复翻看着,惊叹不已。
“随手画画而已,小时候有学过”他继续害羞,但很显然他状态比前两次见面好很多,而且话也比之前多了。
“画的很好看呢”确实非常好看,不逊色于我看过的画作。
“真的吗”他眼神里满是惊喜。
“当然了,这是什么花啊?”虽画的很是细微,但由于没有色彩,我没有看出来。
“海棠花”。他眼神闪闪发亮:“我很喜欢这种花”
我抓起他的手,大喊了一句嗨five,大力的拍了上去,不管他惊讶,我笑嘻嘻的说:“我也是,代表我最喜欢的古典文学的人物的的花就是海棠花”。我说的是红楼梦中的史湘云,这他应该知道一些。
“等我上了色,送给你?”他有点不确定的样子,明明是陈述句,说的却像疑问句
“好啊好啊我一定好好保存”我很喜欢他的画,自然开心。
“医生说我两天之后就可以准备出院了”说完他低头整理了一下小纸片,默默的叹了口气,我心里酸酸的,也不知为何,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衣服也赔偿了,我也好心送他来医院了,出院后我们就不会再见了吧。想起人生中还能有这样一个大帅哥路过,就算缘已至此,也算三生有幸了吧。
“哦对,我这里有一些长辈自己织的保暖用品,我带来了,就当给你的慰问礼物了”我把背上一直背着的双加背包卸下来扔在椅子上,流畅的解开带子,伸手在里面一掏,拽出了杨驰给我的大包裹。我的书包瞬间瘪了下去,软绵绵的瘫在椅子上。我就这样背了一路,仿佛背了一个圆滚滚的球在背后。
我手一抬,包裹自觉地滚到了他的怀里。
不知是在惊叹我这一套连贯的动作,还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关心的无所适从,他明显怔住了,半天无话。
“哈,我还有一套啦”我很霸气的拍了下他:“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看你手上的冻疮......所以,拿着吧”
他愣了好一会儿神,不知道在想啥,半饷,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久久,谢谢你”
“哎呀小意思啦”这也太煽情了吧,一套保暖用具而已。“话说大叔,你不叫我学生啦”我调侃他,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微怔,紧接着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
我摸了摸包,摸到了那个本来准备给他的手机,却突然想到,以后不会再见了,也不用联系了,干嘛还要给他。我犹豫了一下,又塞回了包包深处。
“那我走了”我从包里掏出两个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舍友们都回家了,好多水果都吃不掉。
他上身微微用力坐的更直了一些,像是有点紧张。
“久久,我还可以找你吗”。他见我愣神儿,赶紧追了一句:‘“你不是喜欢我画的海棠花吗,我想画完给你”。
他的陈述句依旧像是疑问句。
我着实的僵住了,他说话的表情无比的诚恳,像一个希望得到大人许可,领取一个小小的奖励的孩子。
“你要是没时间,我....我就放在你大学门卫那里吧”他叹了一口去,身子缩了回去,回到半靠在枕头上的姿势。
“我,我当然没问题”我内心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我把旧手机掏了出来扔给他:“诺,你不方便联系我,暂时用这个吧,长按1就是我的手机号”
“那我...给完你画之后再还给你,久久,谢谢你”他眼睛水光闪闪。
“小case,好了请我吃饭,就这么定了”
我没再看他,扭头离开了病房。
不知怎地,心里有些异样的情愫。难道是我太容易心软,而他现在的模样,正巧戳中了我心里最软弱的那个部分?
我也突然想要问他一句,你喜欢怎样的女生,哪怕答案与我丝毫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