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感受了一把。

    大部分路人不知道金基德是谁，但是都认出了金恩和，不少人喊她“太子妃”、“申彩京”，当然最多的是“韩智恩”。第一次宣传的时候因为预估不足，没有准备足够的安保，差点让热情的民众发生踩踏事件。托了金恩和的福，金基德的dvd销售额比预计中的好多了。

    金恩和直面了一把她在普通中国百姓中的高人气，再一次认识到韩剧比韩国电影的影响力大多了。韩国本土人不太看重的偶像剧比正剧更受海外欢迎。唔，回去以后把这点告诉张根硕前辈吧，还有希澈哥、昌珉。

    这次中国之行，不仅引来很多媒体采访，还引来了很多中国本土的广告商。他们开出的价位，让一直窝在韩国这个小地方的金恩和大吃一惊。她一直觉得自己十位数的代言身价在韩国已经最高了。没有想到在中国，随便一家小公司出手就是这个数。而且只用拍拍广告，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钱。要知道在韩国代言费用越多，意味着平时要协助代言公司做的宣传活动就越多。绝对不是拍完广告就了事的。

    金恩和晕晕乎乎，心里只有一句话：朴振英老师！中国的广告商人傻，钱多，速来！

    金恩和是个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人，虽然一开始受到的冲击过大，等火速从jyp召来几个人负责处理在中国代言的事情后。金恩和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欢乐地跟着金基德拜访中国的名导演。

    金恩和这几天大开眼界，原来她家老师在中国的基友这么多！什么陆川、王小帅、贾樟柯、娄烨、姜文……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也许普通人对这些人不熟，但是作为一个欧洲电影节常客，金恩和知道他们全是中国顶尖的那批导演，每个人都在三大电影节上有所斩获，专拍容易拿奖的片子。这其中有些人，金恩和在电影节上甚至有过一面之缘。

    “老师！”金恩和星星眼仰头，“求介绍！求推荐！客串都可以啊！我想拍他们的戏！”这么牛掰的人脉，不愧是老师！果断要抱大腿啊！

    “你以为老师带你来是为了什么？”金基德斜眼看：“等你自己想到这个，什么戏都拍完了。”金基德一直有帮金恩和把关剧本，从去年开始起，他就意识到韩国已经找不出多少适合金恩和的角色了。

    韩国还是太小了。题材太少。稍微有点的内涵的电影全是一个风格，黑暗、暴力和性是永恒不变的三大主题。恩和还这么年轻，可塑性强，未来有无限的可能。金基德觉得她不应该早早就被固定死了。金基德在做编剧和导演前，在法国街头流浪时靠的是画画为生。在中国，他有很多画家、导演、艺术家朋友，带金恩和去结识这样的人。即使接不到戏，也可以提升艺术修养、吸收新的艺术理论，总归不是坏事。

    这次拜山头进行的很顺利。金恩和在普通外国人眼中只是韩流明星，但在电影圈的同行里名气却很大。开玩笑，金恩和绝对是亚洲出征三大电影节次数最多的女演员之一。前途不可限量。这群人全都通过不同渠道看过金恩和的片子，还不止一部。所谓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他们对于这位年龄很小，基本功却异常扎实，并且很有灵气的国际影后印象非常好。得知她还在学习编剧，在讨论时也会照顾她一把，把金恩和拉入他们的话题中。

    初步进入中国top导演的圈子，并被他们接纳的金恩和再次确信：实力是最好的敲门砖。这些才华横溢的导演，没有让他们另眼相看的实力，哪怕你来头再大、人脉再牛，他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金基德的中国基友中，关系和他最亲近的要属贾樟柯。他们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可以在记者采访时，一点也不客气地批评对方最近做的不好的地方。而不是说些不痛不痒地官方赞美。

    所以在贾樟柯那里做客时，金基德不加掩饰，开门见山地就把金恩和推倒贾樟柯面前：“你看我这个弟子怎么样？能不能帮忙介绍适合她的角色？”

    贾樟柯同样直白，他看了金恩和期待的眼睛一眼，无奈地说：“我相信小金的演技没问题，但是她是外国人，这点就难办了。不提语言不通的问题，她能体会剧本背后深藏的文化烙印吗？拍古装剧，她了解中国历史吗？拍现代剧，她懂不同地域不同阶层的鸿沟吗？老金啊，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小金演不来。”

    金基德跟金恩和同时失望。

    贾樟柯看着对面一老一小同样垂头丧气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坏人。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贾樟柯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答应帮你留心还不行吗？我明天去问问姜文，他那个戏因为资金问题还有他老婆生孩子去了，一直停拍到现在，可能有空缺。实在不行就让小金这几天跟着我去北影转转，说不定转机就来了呢。”

    金基德跟金恩和瞬间就精神了。

    贾樟柯想扭头，这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让他有种揽上了大麻烦的预感。难得见一次面，贾樟柯和金基德抓紧时间聊了聊最近的拍戏心得，再互相鄙视下对方的电影，抱怨一下资金的艰难。

    贾樟柯给金基德续了一杯酒，有点得意地说：“我暂时没有资金方面的困扰，北野武导演给了我一大笔投资拍新戏，海外的发行事宜也全由北野武事务所负责。北野武导演对电影业的扶持一直不遗余力啊。这种胸襟很让人佩服。等我将来有这个能力，也要扶持年轻导演。”

    乖巧地在旁边围观的金恩和耳朵尖动了动。北野武导演！那个“黑泽明的接班人”、“日本现存最厉害的导演”北野武？金恩和眼睛立刻亮了，小心地问：“贾导演，您认识北野武先生？”

    “啊，是啊。”贾樟柯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发现，不对啊！这小丫头眼神怎么贼亮贼亮的？他问：“怎么，你想演北野武先生的戏？”

    金恩和猛点头。

    “我哪有那么大面子帮你介绍北野武先生。连我都是仰仗北野武先生的投资生活。”贾樟柯失笑地看着因为他的话变沮丧的金恩和，开玩笑地说：“好吧，如果哪天我拿了什么金狮、金熊、金棕榈，我就跟他提提你。”

    金恩和立刻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说：“贾导演今年一定大发！震惊影坛！搬回一堆金光闪闪的奖座！”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头。

    贾樟柯哈哈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就借小金吉言！我等着拿大奖啊。”

    贾樟柯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找上了姜文。姜文的新戏的女主角是他老婆，因为怀孕暂停拍摄。他就想着先拍没他老婆的部分，最近正在上海寻找合适的拍摄地点。接到贾樟柯的电话，他乐了：“哎呦，就是他总拿来炫耀的宝贝徒弟是吧？我记得人长得挺漂亮的。”

    姜文摸摸下巴，心里冒出个好玩的点子：“要是她不嫌弃角色小，倒是可以来客串一下。不过事先申明啊，真的是个小角色，就一两分钟的镜头，还要扮丑扮滑稽。”他还记得上次见面，金基德三句话不离我们家恩和，整个儿一徒弟傻瓜。他要把人弄到跟前看看，这个被金基德夸到天上去的小丫头有多好。

    金恩和当然不嫌弃！还是那句话，先混个交情才有以后嘛。她带上翻译，把自家老师送上回国的飞机，就直接赶往上海投奔剧组。

    见姜文的第一面，他就给金恩和出了个难题。他直接丢了一本中文的剧本到金恩和手上，笑眯眯地说：“真的很对不起，我这里只有中文剧本。”

    “没有英文剧本吗？”金恩和问。

    姜文摇头，遗憾地说：“抱歉，一开始没想到会加入外国演员，所以就没准备。”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金恩和虽然头疼，但并不泄气。想要去海外发展，这点小困难只是个开头呢。

    “还有一件事必须得先向你说明。”姜文又开口：“因为需要寻找老式的大学校园，还要协调陈冲和黄秋生的档期，所以这部分剧情的开拍时间我没法给金影后一个准确答复。即使开拍了，也要根据拍摄进展程度来确定金影后的拍摄日期。也就是说——金影后大概要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这并不是姜文故意要为难金恩和，而是把实情说了出来。本来这部戏里就没有金恩和的位置，现在她加入进来，他不可能为了迁就金恩和去改变拍摄计划。

    毕竟，他对金恩和无所求。

    不过他还是觉得让一位国际影后像小龙套一样等太委屈对方。所以姜文看着金恩和的眼睛，温和地问：“现在，你还想拍这部戏吗？”

    “拍！我当然要拍！”金恩和毫不犹豫，坚定地点头：“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海外副本正式开启！

    老金的华丽人脉啊。所以小金在中国是直接走艺术家路线，混文艺圈哒。去日本才是从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