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儿聪明伶俐,漂亮可爱,通情达理,对自己百般孝顺,所有的这些都使他无时无刻不将爱女的安危放在心尖上,可以说到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这也是张晗嫉妒小乔的原因之一。
书院赵先生夸漪儿和涟儿有沉鱼落雁之容时,老乔嘴上谦虚,但心里头却是甜蜜蜜的。书院王先生不同意赵先生的说法,他文绉绉地说:“赵公此言差矣,不妥,不妥,实乃不妥!应该说二乔有毛嫱丽姬之容,而不是沉鱼落雁之容。”
一些人听了感到惊讶,露出懵懂无知的神情,王先生见了,得意洋洋地昂起头侃侃而谈:“《庄子齐物论》中说‘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庄周借王倪之口说毛嫱和丽姬是人们公认的美女,但是鱼见到她们赶紧潜入水底,鸟见了她们立刻向高空飞去,麋和鹿见到她们则飞快跑走。
因为鱼、鸟、麋、鹿四种动物不辨美丑,即使见到美丽的女子也如同见到其他人般赶紧逃离,借此传达世间无绝对的是非美丑的观念。由此可见,沉鱼落雁在这里不是用来形容美女的。”
说完,他斜睨了一下赵先生。赵先生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老羞成怒,眼睛瞪得像铃铛一般,极力辩解:“老夫虽信奉儒学,但是对道家学说也略知一二,对《南华经》倒背如流,岂能不懂这个出处,你书也读了不少,但有一点不好,就是读书太死板,死抠字眼,咬文嚼字,真没趣!”王先生听了吹胡子瞪眼,要与赵先生辩驳,被众人劝解。时光飞逝,往事只留下模糊的记忆,老乔长叹一声,突然,漪儿从被中伸出颤抖着的右手,迷迷糊糊地说:“水,水——”老乔听后,赶紧出去烧开水,水烧开后,他双手捧着一碗水进入漪儿的房中。
他担心水太烫,轻轻地用扇子在碗上扇,以使水温降低一些。然后用汤匙舀水在自己的唇边试试水温后送到漪儿的唇边。
漪儿闭眼勉强喝了三汤匙,然后松开微蹙的眉头,又睡去了,老乔用布将漪儿唇下的残水轻轻拭净,然后,守在床边,直到深夜才斜倚床档睡着了,到黎明时分,他又醒过来——加上这次,他在夜里共惊醒四次。
每次醒来,他赶紧检查漪儿身上的被子是否偏了,偏了的话,就轻轻掖一掖,以防漪儿受凉。张晗也没睡好。
她摸索着穿上衣服,又拽过被子盖好——根本没想到小乔和老乔是否需要她的帮助,而是盘算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她回忆前半个时辰亲历的每个细节,内心稍稍放松了些。她想:到时候,我一口咬定胎儿是他的,他也无法否认。
当然最好能够同他完整地来一回,这样他会彻底消除疑虑,以免心里留下阴影,日后同自己磕磕绊绊——最好的办法是明天去找张蔷,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想到这里她变得有些得意。
突然,她想起信的事情,哎呀,不好,差点将这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今天下午我去树洞中偷了周公瑾写给小乔的信,虽然老乔没问她上树干什么,但可能是他考虑到众人在场,不便多言,他虽然装作没看见上树的事情,但他其实是个细心人,内心肯定有疑问。
他会暗中捕捉线索,顺藤摸瓜,用“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水落石出……这样左思右想,她终于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她被老乔叫醒:“漪儿娘,赶紧去找郎中为漪儿看病。”
张晗听了,心中暗喜,但她故意拿腔拿调地说:“老爷,还是您自己去吧,我去呀,怕人在您面前说三道四。”“说三?道四?什么意思?”老乔面有愠色。
张晗拉长脸说:“老爷是真没听见过,还是故意装作没听见?”“此话怎讲?”老乔剑拔弩张的样子。“老爷,据说有人在外面坏我的名声,说我同张蔷有一腿。”
老乔听了,很生气,他正颜厉色地说:“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斜。你只要言行端庄,没人敢在老夫面前捕风捉影嚼舌根。谁没根没据地在老夫跟前搬弄是非,看老夫不用鞋底抽他的脸!你放心大胆地去!”
张晗听了老乔的话,仍保持原来的状态,她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其实是在竭力控制自己才不让得意的笑容显露出来,就如同狡猾的狐狸在实施阴谋时拼命掩藏它的尾巴以免暴露身份吓走猎物一样。
老乔这番话正中其下怀,她正在为一大早去张蔷那里搜肠刮肚地寻觅借口呢,这个借口必须让老乔不对她此次出门产生怀疑——此刻,老乔主动让她去——省掉她多少精力和口舌,消除掉老乔对她的多少猜疑!
“看来,老乔不相信我同张蔷之间有事。”想到这里,张晗更加的宽心,她精心梳洗了一番,而且穿上了艳丽的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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