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尘埃落定

    文森特终于像死了心一般，紧盯着她有些湿润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拥过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我很庆幸，留下来的那个人是我！”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是抵死压住内心的酸楚，“不然，你孤身一人在这世间该怎么办？”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些。我明白的，活着的痛苦。”轻微的呜咽声散落在静谧的夜空下，“我很后悔，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命，本想着一切就都结束了，却让你一个人难过了这么久，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们不曾相遇，如果我那时没有跟你来法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你会阳光地成长，然后会遇见心仪的女子，结婚生子，过着正常的生活。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你别再说了，求你，别再说了。”他的眼泪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襟，“我从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如果那个时候没有遇见你，恐怕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绯奈将自己与文森特拉开一段距离，凝视着他有些微红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文森特，答应我，你会好好生活。虽然你说你是个卑鄙的人，但我知道你的温柔。你会好起来的，不要再说永远不会幸福的这种话，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有多难过。你让我安心地离开吧。我会在那个世界等你，等你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然后再来找我。”她伸出小拇指，笑着看他，柔声道，“你会答应我吧？”

    文森特望着他，迟迟不肯伸出手。可最终还是在女孩恳求的目光下伸出手指，与她的手指钩在一起。

    “小鱼！你在哪？”不远处，传来手电筒的光线，以及有人在焦急地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小鱼！！”

    “该告别了，文森特。替我谢谢这女孩，我长时间侵占她的身体，大概让她极其不安吧。我还真的想过，就这样永远占据她的身体活下去似乎也不错。”绯奈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笑着说，“只是，这样做的话，某人会很伤心的。”

    “嗯，再见了。绯奈……”文森特说完这句话后，眼前的女孩微笑地看他，突然间如同脱线的木偶般颓然倒地。文森特上前抱住她，将她轻轻放在较平整的地面上，然后起身对着远处喊了一声，“她在这里！！！”

    突然传来的声响着实让程逸洋吓了一跳。他把手电筒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照了照，似乎有一个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崖上。可当他跑到山崖上，却不见一个人。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黑暗中平躺着一个人。

    “小鱼！”他又惊又喜，本来他已经不报有任何希望了，准备第二天打电话去大使馆请求帮忙找人了。女孩的气息有些紊乱，像是在经历梦魇，程逸洋摇了摇她，“小鱼，醒醒。”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一脸焦急的程逸洋后，随即一脸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好累，累得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程逸洋轻轻将她放在肩上，然后背起她往山下走去。树丛后，走出一个人，目送着远去的身影，嘴角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清晨，苏梓鱼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并不是昨日住的酒店，好像是医院的病房。程逸洋在床边上还在熟睡着，微蹙着眉，而她的手却被他紧紧握着。她想轻轻将手抽出来，没想到她一动，他就醒了。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苏梓鱼一脸抱歉道。

    “小鱼？”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询问道。

    “嗯。”

    程逸洋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不少。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得，一脸不悦，“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苏梓鱼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想了想，说出口的竟是，“狄奥呢？”

    程逸洋一脸错愕，随即恢复一副冰山脸，“我昨晚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医生检查之后，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我就去把狄奥接来这里了，这会估计还在护士值班室睡着吧。”他想了想后又补充道，“不是我问你问题吗？你怎么倒反问起我来了？”

    “哦。那你想问什么？”

    “算了。”程逸洋叹了口气，“下午去道森医生那里检查一下。我陪你过去。”

    “好。”苏梓鱼盯着他疲倦的面容，很是心疼，“你要不要上来睡一会。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叫你起来。”

    “嗯。”程逸洋打了个哈欠，“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和人跑了吧。”

    “不会不会。”苏梓鱼忙摇头加摆手表自己的忠心。

    程逸洋躺下后，又抓起苏梓鱼的左手放在胸口处，“嗯，这样可以安心睡了。”

    苏梓鱼偷笑，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很累的样子，能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妈妈。”狄奥悄悄从门外探出头来。苏梓鱼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狄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轻声道，“爸爸还在睡觉吗？”

    “爸爸刚睡下。你让护士姐姐给你找一本书看，好吗？”

    “嗯。”

    当程逸洋办完出院手续和苏梓鱼双双出现在儿童室门口，却发现狄奥和一个褐发女孩并排坐在角落的地上，正有说有笑地看着一本儿童绘本。程逸洋和苏梓鱼相视一笑，他忍俊不禁道，“好像现在不是能打扰他的时候啊。”

    “爱丽丝，该去吃午饭了。”疑似女孩的母亲对着正在看书的女孩喊道。

    “嗯，来了。”女孩回答道，然后对着狄奥的脸蛋轻轻啄了一下，“拜拜。”

    狄奥红着脸，腼腆道，“拜拜。”

    苏梓鱼拉着程逸洋快速走出儿童室，轻声嘀咕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嗯，就当作没看到吧。”

    “你去叫他出来吧。”

    程逸洋走回到儿童室门口，对着狄奥招招手，“狄奥，回去了。”

    狄奥笑着跑过来。

    “回去之前先把书去还了。”程逸洋揉了揉狄奥微卷的头发，说道。

    在家庭餐厅里狄奥正乖乖趴着饭，突然极其认真地望着苏梓鱼，“妈妈我有一个请求。”

    “想吃冰激淋吗？”苏梓鱼问道，“可以，但是要等一会哦。”

    “不是这个。”

    “嗯，不是？那是有什么想要的玩具？”

    “也不是。”

    “那是什么？”苏梓鱼露出疑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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