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要不是后来自己请三太爷爷出面,止住了他们两口子。恐怕自己都没脸再带着弟妹,住在先生家。刘文用脸上的苦涩重了几许。
我的心里没有了对他们一家的愤怒,只是心疼眼前的少年。我走过去从后背轻轻地拥着他:“放心,对付这样愚蠢贪婪,又欺软怕硬的人,不难。”
身后瘦小的怀抱,让刘文用有一瞬间的僵硬:有多少年,没有被人揽在怀里过?孩提时,母亲的怀抱,已经模糊。悄悄地放软身体,轻轻地依靠。虽然这个怀抱很单薄,虽然只是两条细细的胳膊环绕着,却依然让他有点依赖。
灶间只有锅里的稀饭咕咕嘟嘟的响,锅洞里燃烧的木柴偶尔“噼啪”一声。
沉默了一会,刘文用问:“你想怎么办,不会伤到你和孩子们吧?”
我拉了一条小板凳,和他坐在一起:“这事还得从二舅身上开始。你先去给三太爷爷家送些粽子吧。过节了,咱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刘文用静静的听着,伸出胳膊半环绕着喜儿。他发现自从上次之后,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只要子珍靠近他,他就喜欢把她半环在怀里。让他开心的是子珍并不反对!
“从三太爷爷家里出来,你借匹马,去趟城里买匹松花色府绸,买一把最便宜最不好的铜锁,再换三贯小钱回来。”
等了一下,确定子珍说完了,刘文用点点头。想了想觉得还是现在就说的好。“东家,把你的主意送给天工坊,得了很多好处。”刘文用想起那日,东家和自己单独在书房的情景:
“文用,没想到天工坊的周大东家亲自来一趟。这都托了周姑娘的福,这一百两银票,就算我再次感谢她的。”
当时自己就明了东家的意思,恭敬的接了银票:“其实我们也要感谢东家,出面认下这个主意。让我们少了很多麻烦。也拜托东家永远守住这个事,还有张林那里恐怕也要东家费点心。其实真的只是子珍的无意之举,算不了什么。”
黄东家满意的摸摸胡须,面上微微的笑着:聪明的人果然一点就透。
刘文用接着说:“东家给了一百两银票,就算是买断了,以后永不能再提起。”
喜儿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一百两?一百两!”
看着喜儿从惊愕到惊喜的脸庞。刘文用面色平静的点点头。把手伸进内衫口袋,小心的摸索。
喜儿捂住眼睛:“你怎么耍流氓啊。”
刘文用无奈的看着从大大的指缝里瞄过来的子珍,实在无话可说:“要不等吃完饭,我再给你?”
我立马放下手:“快掏,快点。”
看着子珍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手的位置,刘文用耳朵有点发烫,额·····似乎可以看到······肉·······
吃完早饭,刘文用就提着粽子去三太爷爷家。按着子珍说的事,一件件做。
喜儿在家里,给弟弟妹妹手腕,脚脖系上五彩绳。香包还是选了二舅娘给做的。虽然张家嫂子做的更精致,香药也多,但是不及二舅娘,按每个人的属相做的有趣。眉儿脖子上戴的鸡,子浩的是只小老鼠,文敬挂着一头牛。喜儿自己戴的白羊。有些懊恼忘了给文用戴上小白兔。
文用从城里回来的时候赶上吃后晌饭。吃完饭又跟喜儿商量起另一件事:
“现在家里不缺钱了,我打算这次去跟东家辞工。这事是黄叔的保人,还得先跟黄叔说下。”
我皱眉:“人家刚给你一笔钱,咱就不干了,不好吧。再说会让黄叔做难么?”
刘文用倒还是面色平和:“我现在辞工,不在东家眼前,东家只有高兴的。再要东家不说什么,黄叔不会作难。”
心里略转了一下,我就明白了。不过:“那你去了过了三天再说。”
刘文用看着喜儿等解释。
“二舅家十有八、九,明天会来给咱们追节。大舅家么,以我的计划你走三天之内,必然要来。如果他们没来,或者还有点做长辈的样子,就不会中了我的计划。那咱们还和他们礼节上往来就好。若不然,也不能怪我设圈套。”
刘文用依旧神色平和,点点头没说什么。
第二天,二舅一家果然来追节。吃完晌午饭,刘文用听子珍跟他们说话。
“送给您们的节礼全没了,我让文用哥,在城里买了一匹料子给舅娘做身衣服穿,算是补的。”
二舅娘直推不要,让给子珍和眉儿做。
刘文用看见子珍羞涩的笑笑说:“您就别推了,这是我和文用哥的一点心意。上个月他东家在省府开了新铺子,东家高兴,趁着过节府里的帮工佣人都有赏。文用哥是长随,赏的更多。”
二舅和二舅娘彼此看了一眼,眼里都有询问。
我接着说:“这是小事,还有个事想请二舅帮忙。”
二舅神色温和的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