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文用问:“是不是,我今天吓坏子浩了,他已经够严肃了,怎么还变成小大人了。”
文用温和的看着我:“子浩觉得你想爹娘了,又觉得你是因为没有娘家人靠,才那么难过。因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以成为,你能依赖的娘家人。”
刘文用在心里默默的问:是这样吗?为什么我觉得不仅是因为这些,子珍,你知道吗,你那一声长啸,里边的悲哀和绝望,我这一生都不愿意再提起。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痛,但是你的痛,痛在我的心。
我皱着眉思索:“是这样吗?那他‘以为’什么没说完?”我还是有些疑惑。
“可能你平常看起来,脸上总是挂着笑,子浩以为你,已经忘记爹娘了吧。”刘文用温和的解释。
我做后晌饭的时候,文用在灶下烧火。眉儿在灶间门口探头看看,见大哥在烧火就拉着子浩和文敬去门口玩。
锅里咕咕嘟嘟的熬着小米稀饭,我洗着一块面筋,打算待会炒着吃。大门外忽然传来文敬的哭声,眉儿尖叫声,还有子浩大喊;你放开文敬。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直奔门外。大门口乱成一团,黄三娘家的刘文成把文敬压在地上喊:“你大姐,就是被鬼迷住了!”文敬哭着去挠他:“才没有!”眉儿和金枝在哪里扯,几个孩子在旁边看,子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树枝,准备抽他。我上去直接一脚踹翻了刘文成。拿过子浩手里的树枝,照着他的胳膊和腿使劲抽。刘文成被抽的哇哇大叫,看了喜儿身后刘文用一眼,不敢回手,一溜烟跑了。
田大婶在自家院子看见喜儿大发雌威笑了:倒是泼辣的性子,不肯吃亏能护着弟妹。
我领着弟妹们回家,看见文用还在灶下烧火,便给孩子们洗脸边商量他:“依着三娘的性子,肯定要过来闹。到时候你别出去,我去跟她掰扯。你是咱家一家之主,跟女人掰扯不清,你还会吃亏。我人小,她要真来闹,只有她吃亏的。”刘文用默默地点头。
黄三娘一路扯着刘文成的胳膊,一路数落:“你说说,你有啥用,连个丫头片子都能欺负到你头上。”
刘文成不停地往回扯自己的胳膊:“我不是说了嘛,她手上拿着棍子,文用哥还在她后边站着呢。”
黄三娘心里怒气冲冲,小孩子打架,你刘文用帮忙是什么意思,当我儿子好欺负!老娘今天就要你们尝尝厉害,几个没爹娘的还想欺负我儿子。她拉着刘文成走到喜儿家门口大声喊道:“刘文用,周喜儿你们两给我出来,合着伙的欺负我家文成,要不要脸。”
我拉住要起身的文用:“你是男人,跟泼妇没法讲理,我去。”我摘下围裙冷着脸走出去。
看我出来黄三娘越发叫嚣:“看你们没爹没娘,我可怜你们,才让我家文成带你们家孩子玩,你们倒好,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合着伙欺负我家文成,要不要脸。”
听到黄三娘的叫嚣,急忙赶出来的田大婶接话:“你吵吵啥呢,谁欺负你家文成了?我就看到文成把文敬压在地上。”说着有上上下下打量黄三娘“我道是跟谁学的以大欺小,原来是跟你学的一样一样的。”
刘文用在门后发现自珍没说话,怕她被黄三娘吓着,抬手打算拉门出去。
“三娘,我们合着伙欺负有根,您看见了?倒是您现在,是来欺负我的吧?”我静静的开口。
刘文用听这子珍的声音冷静自若,抬起放下手,。
“我欺负你,你倒是会说话,我一个长辈欺负你我嫌掉价。我是来替我家文成来讨个公道,你凭什么和刘文用打我们文成,上手不算,你们还拿棍子抽!”
我和田婶都听呆了“文用什么时候打你们文成了?”田婶问。
刘文成心里害怕了,拉着他娘说:“文用哥没打我,他只是站在喜儿姐后边,也不是棍子就是根细树枝。”
黄三娘恨恨的用手指戳了儿子额头一下:“人家打都打了,你还替他们说好话。”
我看着他们母子,语气冷冷清清:“文成跟我家弟妹说,我被鬼迷住了。还把我家文敬压在地上掐住,吓的文敬哇哇哭。文成都八岁了,可怜文敬才四岁。”我抬头对上黄三娘的眼睛“是,我是用树枝抽他了,下次再让我看见,我照抽不误。难道三娘的意思是,八岁的文成打四岁的文敬,我就看着不动?”
黄三娘拍了文成后脑勺一巴掌,又不想输的难看嘴硬道:“你今天可不就是被鬼迷住了,我家文成还说错了不成。”
我笑笑:“我在坟地思念爹娘太过,心里伤痛难忍,才跑到河边散散心,村里的长辈也都来看过了。也不见那个长辈说我被鬼迷了,怎么三娘一口咬定我被鬼迷了,难不成三娘觉得自己比村里的长辈都能行?”
黄三娘噎住了,张张嘴没话说。
我顿了顿接着说:“说起来文成的太爷爷和我家太爷爷,可是一母同胞亲兄弟。别人也没见怎么样倒是自家亲戚,在后边编排我。您说我要不要去三太爷爷家问问,我家没了长辈,他要不要替自己家大哥留心下后辈,还是就这样纵着你们大的小的上门欺负。”
跟田婶一起出来,站在我旁边的狗剩听了眼睛一亮:“我去请三太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