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孩子们累坏了,一个个蔫蔫的。帮他们洗完手脚,文敬和子浩已经迷迷糊糊的点头打瞌睡。
就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细数袋子里的铜钱:当十铜钱三十四枚,小钱七十九枚,再加两个一两的银裸子共计两千四百一十九文。本钱大约六百多文。从八号到十四号我做了七天时间的花儿,转了将近二两银子,心里好激动,真想立刻告诉给文用,可惜他不在。我把家里存的那个银锭和银裸子拿出来,和桌子上的两个摆在一起。支着胳膊,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文用你睡了吗?好想和你分享,你读书有望了,知道吗。
而我不知道的是,刘文用此刻也躺在炕上睡不着。两贯钱换的两个一两的银裸子,装在我给缝的内衣口袋里,袋口开的极小,保证不会掉出来。刘文用习惯性的按按,硬硬的还在。心里有些安稳。不知道子珍今天顺利吗,弟妹们跟着奔波,累坏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她们年幼。“哎······”刘文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墙继续想心思。真的可以在读书吗?如果可以,子珍我最少给你挣个举人太太,让你再不必为生计辛劳,让弟妹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三月初一到了,这次时间长我做了满满两大篮。幸亏花儿没分量,否则我和眉儿都抱不动。
今天的生意比上次要好。绢花卖的尤其好,只安国寺就卖了四十多支,青石巷也比上次强。我猜测可能快要清明了,人们出游踏青,回乡祭祖的多了。
剩下的二十余支全卖给了东大街李伯伯。
李掌柜检查头花的颜色,式样。心里暗暗点头。跟卖花的小姑娘商量:“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把空了的竹篮盖好挎在胳膊上笑眯眯的回答:“我姓周,小名喜儿。”
“喜儿姑娘,不知道你家大人能来一趟不?”旁边的子浩拉住文敬,免得他又说错话。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只觉得可爱。继续笑着答话:“李伯伯有事和我说一样的,家里不方便。”
李掌柜捻着胡须想:这小姑娘年龄不大,却带着三个弟妹出来卖花,必是有些原因。因此也不勉强说:“能不能每月初一、十五固定送二十朵绒花,三十朵绢花来。”想了想解释道:“我这里货物杂并不专卖头花,要的不多每次不好进货。你们呢,做的卖不完。因此咱们两家倒是刚刚好。不过你们要先让我挑了再去卖。”
我低下头,心里前前后后想想,开口说:“倒是能行,不过我们从乡下赶来,就不早了,没法先过来给您送花。您看您能亲自来,还是派个人,来安国寺停车马的地方来取。时间大概是过了辰正。”
商量好细节,带弟弟妹妹先换好银裸子,就近进了材料。才带孩子们在家饭馆坐下,歇歇腿好好吃顿饱饭。我这小身板实在顶不住回家再做饭了。
回到家,孩子们睡下后,我算了一下今天的帐。总共八十七支绢花,六十四支绒花卖了四千二百五十五文,进材料花了一千七百四,还剩两千五百一十五文。
昏黄的灯光闪闪烁烁的摇曳,桌上放着一个小银锭,五个银裸子,旁边是一堆铜钱。我坐在桌旁,看着这堆钱心里盘算:加上这个月的工钱,文用能换回三个银裸子。那样的话,家里就用十三两了。心里喜滋滋的盘算。可是过了一会,或许是油灯太暗淡,也或许是夜晚的村庄太寂静。影响到心情,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在乎钱财,变得要看到银子心里才安稳。苦笑了一下,乏味的把桌上的银钱收好,去睡觉。
城里的刘文用躺在炕上,睁眼看着无边的黑暗。今天子珍应该带着弟妹们,又来城里了吧?可惜离的这样近,却不能去看一眼。也不知道今天顺利不,没被人欺负吧?再过三天,再过三天,初五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可以再换一个银裸子,子珍看到三个银裸子会开心吧。加上家里的六两,就能攒下九两,日子总算有点保证了。舒口气,刘文用翻过身躺着。子珍,我马上就回来了,带着弟妹们在家等我。
转眼就到初五,子浩昨天就开始说,要给爹娘上坟了。一早还没穿好衣服,就跟我确认:“大哥回来,也会给爹娘买纸钱吧?”我微微笑着,伸出两手捏捏子浩严肃的小脸蛋:“会的,大姐给他钱让他买的。”
子浩左右摆摆头,把他的脸蛋从我手里拯救出来:“大姐做饭吧,等大哥回来咱们吃了就去。”
文用回来的比上次早,可能路上赶得急脸上还挂着汗珠。我接过他的褡裢,他含着点笑对我说:“子珍我回来了。”然后挨个摸摸孩子们的头。
“回来就好”我扯出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不太好“锅里有热水去洗洗,我去摆饭。”刘文用微微皱眉看着周子珍的背影,心里思索:子珍今天怎么了,想爹娘,还是生意做坏了?
爹娘们的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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