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主子放心。”

    小楼是一幢两层小楼，不高，却处处透着精巧。

    唐八宝站在小楼前，看着门匾上面龙飞凤舞“小楼”二字，一阵无语。

    接待唐八宝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着了粉藕色的织锦小袄，不像是一般伙计。看她的眉眼，竟有些许像相思，只是比相思少三分从容多一丝愁怨。

    她看向唐八宝的时候，眼神就变得活泼欢快起来，“客官，您要买点什么？”

    唐八宝走马观花看着楼里的陈设和商品，随口道：“醉心花。”

    那姑娘歪着脑袋“咦”了一声，很快便回过神来。只见她露出尴尬的神色，“客官，我们小楼不卖醉心花了。”

    唐八宝确切听到她说的是“不卖了”而不是“不卖”，想来原先那下给了自己的醉心花，很有可能便是从小楼卖出去的。于是忍不住开口问到：“为何？”

    一听这么问，姑娘立马气哼哼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老板说不卖了就是不卖了呗。”

    好生奇怪。莫非是这小楼的老板担心有人会查到这个地方，提前收了手？好将自己摘得个一干二净？

    可是，推测出这个信息需要另外一个消息——这醉心花被用来给太后下毒，且没有成功。

    可是，这小楼老板又是如何得知她中了毒但没死的呢？想要最快地知道这个消息，除非……小楼的老板就是给她下毒之人。

    想到这里，唐八宝背心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如果真是如此，她现在的情况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不知怎么的，唐八宝想起那夜提起了小楼这个地方的晏归辰，她惶恐的内心才稍微安稳。听晏归辰说“只有小楼卖醉心花”的语气，重点应该在“卖”字上。

    想出这一层，唐八宝又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小楼老板给她下毒，一旦知道她没死，就有可能查到小楼来。想要不暴露，不是更应该继续照旧卖醉心花吗？

    姑娘见唐八宝沉默不语，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语气而气恼，不由吐了吐舌头：“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不卖给您，是老板说这醉心花以后都不卖了。”

    “我可以见一下老板吗？”既然她已经来了，总不能被猜测给吓退回去。她迫切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小楼老板不再卖醉心花。

    “客官，实在不巧，老板出了门，今天恐怕不能回来。您如果愿意，还可以看点其他的东西。”说着，她看向日落西山渐渐消沉的夕阳，似乎就等着天色暗下来打烊。

    唐八宝咬了咬唇：“我买消息，卖不卖？”见姑娘没有否认，唐八宝继续道：“我想知道上一次买醉心花的客人是谁。”

    姑娘的脸唰地严肃起来：“客官，小楼不卖客人的消息，这是规矩。”

    唐八宝不置可否地挑眉，她自然知道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不出卖顾客，也算是商人安身立命之本。

    她这么问，不过是想确认，最近的确有那么一个人来买过醉心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