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还是很高兴的,不论过程如何艰难,但结果是他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原本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似乎连堵在心里的那团浊气都逐渐消匿了。
立普此时已经一屁股坐在了草堆上,并且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堆枯草真的是他们找来的,显然那是他们所搭的、简陋的安睡点。
而就在我愣神的那一瞬间,立普已经开始动手解他的皮带,一阵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之后,那条本应该在他腰际的皮带被扔在了干脆的杂草上,接着是他的手移到了领口,他在解上衣的纽扣,一排接着一排,我大怔,在他将上衣脱掉之前移开了眼。
我不可置信,他竟然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脱衣服?!
显然,立普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他几乎将我看成透明——轻车熟路的松开捆在腰际止血的绷带,扔的远远的,随后上药,接着撕下裤腿的一角,重新缠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只是在不小心触碰到伤口之后会咬紧牙,从牙缝里爆一句粗口,然后是气恼和怨恨的剜我一眼。
他的动作并不慢,为了减少周围空气中所弥漫着的灰尘和病菌所造成的二次感染,他哪里敢怠慢?可是于我而言,这份等待实在算得上漫长,漫长到我扭向一边的脖子都已经发了僵。
“饿了吗?”是亚当的声音。
我稍稍偏了下头,亚当平凡无奇的脸孔撞进我的眼里,而此时,我已经完全看不到立普了,因为亚当的身影刚好替我挡住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身子不由的放软了一点,连带着僵硬的脖颈也明显好受了些。
“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没等到我的答案,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强调道:“并且、滴水未沾”
我这才后知后觉。兴许是饿的太久,我的胃都有些麻木了,可此刻经他一提醒我却感觉到了饥饿感,那感觉来的快且迅猛,席卷过我的全身,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我略显吃力的点点头,在感觉到饥饿的那一刻,我亦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这具身体的营养缺乏而导致的浑身无力。
亚当静静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右手伸向了衣兜,我这才发现,那里此刻有着轻微的隆起,他将手伸了进去,从里头掏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帕,他伸手打开,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块烙饼。
烙饼没有一点精致可言,甚至可以称得上粗陋,光秃秃的油面,没有芝麻,亦没有添加其他任何佐料,造型亦是最为简单和普遍的,可是即便如此,对于一个已经饿到极点的人来说,这份诱惑力依旧称得上致命。
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胃里叫嚣的越发放肆起来。
亚当此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扑鼻的香味随之撞进我的鼻息,我狠狠的深吸一口,吞吐着呼吸。
然而他却奇异的没有下一步动作,仅仅是立在那里,伸长手臂。
那块油饼就在我的鼻尖下端,我有些惊讶,难道他打算就这样给我吃?就着他的手?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略显尴尬。
亚当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亦没有动作,倒是立普的声音从后头传过来,他有些气急败坏:“就这么点吃的,你还给她!”
立普此时已经换好了药,衣服也已经穿戴整齐,他大步跨了过来,伸手想要夺过亚当手里的烙饼,可是亚当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更需要食物!”他顺势向后退了一步,生生避开了立普的攻击。此时他的眉头轻轻皱着,有拧起的趋势。
对于亚当的行为立普看不过眼,他显然不想不罢休,“你忘记了谁让我们陷入这番境地的?恩?”他大喊,语气震怒。
“这是林奎少校的命令!她不能死!”亚当的蹙起眉,强调。
“但也不能这么白白便宜她!我是被谁伤成这样的?都是这个女人!”他的眼里是极端的怒火,他看着我,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早已受他凌迟:“就是这个婊/子!是她干的!她朝着我放枪,连眼睛都不眨眼一下!就是这个冷血的女人!”
他的眼神发冷,冷笑爬上他的脸,立普向我一步步逼过来:“林奎少校虽然让我们留着她的命,可没说我们不能折磨她!”
他的眼睛对上我,眼神尖利,活像条毒蛇:“怎么,忘记你当初说的了?不是要我也尝尝穿肠烂肚的滋味吗?啧啧,现在终于风水轮流了,你的硬气呢?恩?去哪里了?”
我没说话,已经再没有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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