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熟练,最后的入微,一招一式生了几分奇异的意韵。
就这么短短的十几息,他竟有种已然浸淫这门刀法十几二十多年的深刻。
真的假的?!
巫二哥忽然又觉得头不疼了。
“小二,三斤女儿红,一只白切鸡,一个菜心牛肉,一个银牙炒三鲜,再给这位小师父准备几样精致的素菜跟点心。”
小尼姑抬起头,怯怯地看了一眼巫有良,又迅速低下头,显然对他忽然变得客气有些适应不了。
巫有良已经顾不得小尼姑,只是用右手隔着名贵华袍轻轻抚着左臂,一遍又一遍,似是衣袖中藏着奇珍异宝。
下一刻,他左袖一晃,继而左手一翻,掌心已是多了一柄连鞘的单刀,再一翻,单刀又缩入衣袖,不见踪影,这一路藏刀的手法,直令他眼角轻颤,一脸早有意料又难以置信的复杂神情。
然则,只有刀法,没有内功,没有轻功,更没有万里独行多年临阵对敌的经验,不免有些美中不足。
可巫二哥一想到一刻钟前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即剩一心欢喜,要是能携着这等精妙刀法回到二十一世纪,足以活得比之前精彩几倍,乃至十几倍。
很快,菜就一个个端上来了,六个菜,三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细馅点心,以及一坛子酒。
巫有良倒了一杯,端起闻了闻,一饮而尽,脸上流露几分遗憾。
女儿红是浙省越城的名酒,有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绍酒万里香的美名。
要是一个越城女子,神情羞涩又情意绵绵地请他喝她家里窖藏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真是酒不入口人已醉,可惜他至今没有这等福缘。
又喝了一杯,巫有良放下了杯子,端起白饭,夹了一块鸡肉。
自大灾变降临的这一年,他再没吃上新鲜的饭菜,不是压缩饼干就是能量剂,而今美酒佳肴当前,当即狼吞虎咽。
只一会功夫,桌子上就叠起了三只空碗。
正在这时,一个青衣男子走上了二楼,腰悬长剑,面色苍白,一身的血迹,往着巫有良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杯酒,仰头一口喝干。
巫有良知道重头戏开场了,心底虽是紧张,可脸上神情强自不变,放下碗筷,又暗暗回忆了一遍回雁楼的剧情,就开口道,“是你!”
“是我!”青衣男子回道。
巫有良似模似样地打量了一会青衣男子,“你不像劳德诺。”
“你何以见得?”青衣男子道。
巫有良道,“劳德诺哪有你这般英俊潇洒?我要没猜错的话,你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
“见笑了。”令狐冲道。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不妨交个朋友。”巫有良笑道。
“跟你交朋友?”令狐冲嘴角一撇,似是不屑。
“不错,你我即是朋友,那在下就让小师父跟你走。”令狐冲毫不掩饰又似是从心底里流露的轻蔑,令巫有良眉眼一皱,遂又恢复平静。
“你这不是害我吗?”
“是吗?”
“你有所不知,我平生好赌如命,一旦赌得兴起,连爹姓什么都忘了,可我一遇上光头尼姑,就怎么赌怎么输,所谓一见尼姑,逢赌必输。”
令狐冲继续侃侃而谈,“你我练武之人,一生在刀尖上过日子,武功高强固然要紧,可是运气也很重要……”
一听这话,巫有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大灾变降临,亿万动物,或返祖,或异变,又逢人类失去热武器,一天之间,九州万方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303-3原先六人,而今只剩下了两人。
能活着,真是天意眷恋。
下一刻,他的眼神恢复清明,运气是很重要,可该争的一样要争。
令狐冲又道,“总之,天下三毒,你是避而远之的好。”
“天下三毒?”巫有良道。
令狐冲道,“天下三毒者,尼姑,砒霜,青竹丝,三毒之中,又以尼姑为首,你要是碰了她,任你轻功再好也难逃厄运。”
正在这时,两个道士走上了二楼,看着巫有良三人皱了皱眉,在临近不远的一桌坐下。
“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那在下就依了你。”
人家老子就坐在那儿,我哪里敢碰她,既然你给了个不高不低的台阶,我岂有不下之理。
“当真?”令狐冲有些不信。
“放小师父不难,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巫有良左手一翻,掌中多了一柄单刀,“贵派的剑法闻名江湖,早二三十年,武林中更有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美誉,在下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不如你我就比一比兵刃上的功夫?”
“只比兵刃?”
“不错,只比兵刃,在下也不以内力取胜,前后比三次,三次比完,不论胜败,小师父就跟你走,日后再见,也绝不无礼。”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