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同去京城可好。”
容玉笑吟吟地把玩手中的匕首,态度仿佛漫不经心。沈彻看着她手中那把三哥赠予的匕首,这句话听在耳中也不是征询,而是决定。他现在被困于此,身边的人都在之前的一场恶斗中失散了,四哥掐断了所有正道的消息渠道,说不定现在他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京城。三哥定会着急,自己冒死取得的证据也没办法交给他。想到这里,他抬起头,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容玉的目光在他面上逡巡,她冷哼一声,“小狐狸,现在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说一说,比如你这皇子是如何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她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猫儿,“六皇子沈彻,与三皇子沈衍同为先皇后所出。四岁识诗文、六岁习弓马,皇帝曾经夸赞‘彻儿乃吾儿中最肖朕的’。先皇后早逝,也难怪继后和她所出的四皇子将你们兄弟二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其实皇帝也不怎么样,生一堆儿子放任不管,长大了可不成了祸害。她暗自腹诽,满意地看着一直镇定自若的小屁孩渐渐震惊的神色,纵然心思缜密狠绝,在容玉眼中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小少年,青涩和稚嫩都显而易见。说不定再过上几年,又是一只狠毒狡猾的狐狸。
她偏着头,仿佛饶有兴味地等着他的回话,恩宁城的暗部是母亲亲自培养的,母亲曾说过,要做成江湖上最全面的情报网。想到母亲,她不禁有些出神,神色郁郁。沈彻看着她,忽道,“你想念母亲了,是么。”
容玉一惊,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唇角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总被人压制的感觉并不好。不过是与大姐姐一样的年纪,偏要口口声声强装成熟,城府能深到哪里去。被一个少女胁迫,本就是他深感无奈之事,眼下虽情势危急,他也不想轻易松口。
容玉又等了片刻,沈彻却一直望着一个方向出神,没有回话。她一向最不耐烦打这些言语机锋,见他软硬不吃,不免意兴阑珊。她站起身走向门口,冷冷道,“我来自恩宁城,和周国皇室没有关系。你如果相信我,明天早晨我们就一起赶往京城;如果不信我,我们本也打算去京城逛逛,那只能撇下你们先走一步了。”
他忽然转过视线,极快的接口了,“你说的,是泸州西北、和蜀国交界的恩宁城吗。那里地处西麓山脚下,瘴气丛生,周国一直未能接管。原来是你们一直在那里。”
“废话那么多,真是不好玩。”
她伸手欲开屋门,就听他青涩的声音故作老成道,“对不起,因为你刚才的神情,和三哥思念母亲的样子很像。”他顿了顿,又道,“我愿意和你们同行,至少有你们在,我不用再担心四哥的追杀了。姐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到底还是她赢了,这个小狐狸可真难缠。她心中一喜,颊边的梨涡漾起。他怔怔的瞧着,觉得那笑容里盛着蜜糖,仿佛三月的桃花蜜一般甜美诱人。“我叫容玉。早点睡吧,小彻儿。”
三辆不起眼的黑篷马车,容玉和容曦坐了头一辆,沈彻在第二辆,第三辆则是青荷紫苒带着月部四名侍女保管辎重。
车辚辚,风萧萧,一路无话。马车像暗夜的影子穿梭在林中,逢到驿站也丝毫不停,竟是昼夜兼程赶往周国都城-平京。
容玉和容曦坐在轩敞的马车里,或打棋谱、或练功、或用些点心,好不惬意。容玉见阿姊梳回了从前的发式,眉眼间也不再一直笼着愁绪,心里更加高兴。许久未见,彼此都有许多话说。两人都有功夫在身,竟也丝毫不觉得疲倦。
这样急赶了两天路,傍晚的时候沈彻派侍卫传过话来,道是不敢让二位姑娘辛苦,不用如此急迫,到了驿站还是休息一晚再走不迟。从杭城至平京,普通侍卫一刻不停换马后才能在七天之内赶到,马车再快也得半月光景。
容玉扑哧一笑,曼声道,“这一路也有换马歇息的时间,他若是吃不消,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