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依叹道:“好好的一批马,就这样被射杀了。”
陆无渊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另一匹马藏起来。”红依拉着陆无渊的衣衫不愿松手,道:“歌潭主,我也想去看看,这些人在做什么。”陆无渊无奈谎言被她看穿,只得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死马的血迹,悄悄跟着那群丐帮弟子身后,不一会儿,只听一个花子道:“到家了,快把马剥皮。”陆无渊和红依躲在树林高处,只见一片空地里搭着三个草棚,几个女人走出,个个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嘴里喊着:“这下好了,有肉吃了。”不多时又有一个瘦弱的少女走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时不时翻搅着锅里的肉汤。
陆无渊牵着马匹,红依坐在马背上,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回歌潭的山路。红依道:“我开始还恼怒他们,竟然射杀我的黑马,现在想想,一匹马算的了什么,至少可以让他们十多个人不再挨饿,可以活命。”
陆无渊道:“你听出他们口音了吗?”
红依想了想道:“我只听出他们不是中原人。”
陆无渊道:“他们应该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大唐战乱,他们的部族也不太平,打散后逃难到此的吧。他们不懂种植,纺织,买卖,只能藏身在此处,射杀猎物,听天由命。”
红依低下头,道:“我以前以为天下的人过的都比玉阳山好,原来并非如此。”
陆无渊踏着树梢,施展轻功,红依策马追在他身后,如此又赶了六七日,终于到达歌潭。苏子矝早已等候在路上,拜道:“潭主,红依姑娘。”红依笑道:“苏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苏子矝在陆无渊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对红依道:“红依姑娘,告辞。”转身便离开了。
红依疑惑道:“歌潭主,出了什么事吗?”
陆无渊叹气道:“红依,你今天不能住歌潭后殿了。长生崖附近有个山洞,我现在带你去。”
红依笑道:“山洞好啊,真老当年一定是将《问水千言》都刻写在石壁上,说不定长生崖也有,我刚好找找看。”
陆无渊忽觉得心头一紧,道:“长生崖是一块绝地,万丈悬崖,深不见底。阴阳和合雨几乎都下在了悬崖里,只有崖顶上一小块草地上能够落雨,我不在时你千万不能去。”
红依道:“好,我会小心。我这次来给老夫人带了礼物,麻烦歌潭主帮我送给老夫人。”
红依紧跟着陆无渊,到山洞时太阳已经西斜了,陆无渊捡了些干柴堆在洞口,道:“此处空气潮湿,生把火可以去去湿气。你一个人睡在山洞,一定要小心。”
红依笑道:“我还有一个好朋友白虎,刚进歌潭时我还看到它,天一黑它肯定会来找我的。歌潭主,您快回去吧。”
陆无渊道:“我回去给你带些吃的来。”
红依拍拍包裹,违心说道:“我还有干粮呢,不用了。”
陆无渊观望了一下四周环境还算安全,只得离开。
歌潭后殿,陆无争拉着上官天娥的衣袖,撒娇道:“娘,我跟您商量的事情,您怎么不回答我呢?”
上官天娥拍着女儿的手道:“你哥是歌潭主,他的婚事肯定要有他自己点头,还要由各长老认可,哪是娘就能决定的。”
陆无争嘟着嘴道:“怎么不能了,我又不是爹和娘的亲生女儿,还和哥哥一起长大,彼此了解。而且鹿伯也说,哥哥心里没有儿女情长,一辈子准讨不到老婆。我还答应鹿伯,我嫁人后,就再也不乱跑了。只要我嫁给哥哥,我就是潭主夫人,看他们谁敢欺负我。”
陆无争说的念念有词,恰巧这时,陆无渊从屋外走进,道:“从小到大,有谁敢欺负你呀?”
陆无争急忙站起道:“哥,我都被人打伤了,你也不去看我。”
陆无渊道:“那被你打伤的人呢,现在能不能下床?还让鹿伯替你给虎跃门道歉,你什么时候能懂事。”
陆无争拉着陆无渊的衣襟,勾着头道:“哥哥,那你娶我可好,我以后就再也不跑了。”
陆无渊不语,转身离开。陆无争大喊道:“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一个玉阳女子叫红依?我都听说了,你连百草丹都给她吃。她可是外门女子啊。”
上官天娥急忙拦道:“无争,不许胡说,你听谁乱说的。”
陆无渊回到房间,打开了红依送给母亲的礼物,一串殷红的红玉手珠,和一个华贵的碧蓝色发簪。手珠拨动在指间,一丝丝清凉划过,陆无渊的心情却无法平静,小心的将东西包好,收在了书桌旁的木盒里。
红依在山洞里一无所获,奔波了十多天,顿感困乏,点燃了一包随身携带的香草以驱赶蚊虫,蜷在火堆旁睡着了。
天亮之时,陆无渊来到歌潭大殿,苏子矝和上官逆风已经等候在殿下。左阁长老拿着信折慌慌张张跑来,拜道:“潭主,麒麟谷孙长老仙逝了。”
陆无渊接过信折打开,叹气道:“一月前孙长老曾告知与我,说身体抱恙,还交待了继任长老谷中琐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了。逆风,你随我立即赶去麒麟谷。子矝留在大殿。”
红依被太阳照了脸颊时才伸着懒腰醒来,大叫糟了,暗自责备自己贪睡误事。离洞口不远是一株桃树,她用石头砸了几个青果子充饥。又把包袱收好藏在一处石缝,独自向山顶爬去。
走着走着,看见山坡一处巨石,刻着:长生崖。字迹和笔锋透着几分似曾相识,却也没多想,兴高采烈上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