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走。”背了柴捆强打精神,终究力不从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梦中一片大雪茫茫,她蜷缩在雪堆里手脚发抖,四下漆黑无人,死寂一片,她迷迷糊糊想睡又不敢睡去。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影走来,口中念着:“别怕。”说着给红依身上覆盖一个温和柔厚的毯子,道:“你不用怕,累了就只管睡吧。”红依身觉在一个温暖的火炉旁,手脚渐渐暖了,心底里一团甜蜜,如同裹在了一个新软的棉被里,安全而又舒适。这一年来的辛酸痛苦,哪里曾有过这般享受,也就安然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一个声音:“天黑了,我要走了,你快醒醒。”红依猛的睁开双眼,只见天已大黑,四周白雪茫茫,已然分不清楚哪里是路,哪里有沟,柴捆立在一边,被积雪盖了个大帽子。再看自己身上,却无积雪,手脚依然是热的,此刻才感觉到丝丝凉意。回想梦中所遇,如同真的一般。只是竟没看清给自己雪中送被的人到底是谁。但见雪地平坦无痕,又哪里是来过人的样子。红依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理理自己的乱发,暗自庆幸:“以后可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睡着,当真被冻死了都不知道。”
抬头正要赶路,却出现一个重大的问题,这场大雪,抹去了所有路面的痕迹,如此暗夜,本来就看不清楚,此刻当真是迷路了。红依把柴捆扶稳了些,拍去积雪负在背上,只得朝着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慢慢走去。
一脚踏下,雪深没过三阴交,还好,这般深度不算碍脚。红依一刻不敢停脚休息,这样身上才会保持暖和,更要趁着雪停多赶些路。到了一处凹石,她卸下负重,吃了两口雪,吁吁喘气,环视周围的树木,叹气自己肯定走错了方向,只因这地方从来就没有来过。看来也只能等天亮了,可惜这漫漫长夜,又该如何挨过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句浑厚的声音:“别过来”,红依心中一紧,一只白虎嗖一声已蹿到跟前,她登时吓出了满脑门冷汗,两个拳头格格微颤。可那白虎却只身不动,仰头看红依一眼,直朝着林中跑去了。看白虎不见了踪影,红依悠悠回过神,向说话的声音走去。
这凹石后面是一块高台,背靠山体,三面悬崖。红依朝着那平台上的人望了一眼,虽没有看清,却是脸颊一红,又折了回来。原来是一个男子,半裸上体,伸展双臂,站在那里不知干嘛。红依这才明白,那人已提醒过自己“别过来”,可自己终究糊涂还是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雪花又开始索索飘落,红依抖了抖帽子上的积雪,手脚冻得有些麻木了。她想:“我本无意冒犯,但此人赤身站在雪地里,不知会不会冻死。我姑且去劝他一劝,然后再走就是了。”刚要挪步,忽听那男子喊道:“你过来。”
红依来到高台前,此刻那男子仍□□上身,背对着红依。上衣被扔在地上,下身一条单裤。如此寒天,头额竟还冒着一股蒸蒸热气。红依一阵羞怯,头也不抬。男子道:“一身的药臭,还一身的腥臭,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红依道:“我是玉阳山佛女。”男子绕着红依看了一圈,红依的脸更红了,只想如何跑远了才好,突然那男子把脚一跺,大声道:“丫头,快脱衣服。”
红依登时后退三步,回头一看,只恨刚才没给自己留有后路,这再一退,就是悬崖。要是一年前,她哪有这番顾虑,早将这人活活捆了,然后再问出一二三。只可惜如今她拳下力不从心,不能挥拳过去,解了羞辱之困。只能问了句:“你为何要我脱衣服?”说着又向悬崖退了一步。
那男子却紧跟上前,毫不顾忌赤身之羞,指手对准红依的前胸,道:“我让你脱,你就脱,哪来那么多废话。”
红依的双拳已然握紧,此时之状退无可退,她苦笑一声,道:“你这恶棍,我红依就算是死,也不会受你之辱。我自知命不长久,就在此处粉身碎骨,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没有教训一番你这淫棍。”说完纵身便跃。
哪知这男子身手敏捷,一把抓了她右手,往后一甩,红依直直的朝着山体的凸石撞去。心想:“这恶棍果然是坏,不准我跳下去摔死,却又要把我扔到石头上撞死。”眼睛一闭,由他吧,也倒是生死有命,挣扎无用。然而就在撞到石头的一刻,又一只手抓了她左手,一个反力,红依睁开眼来,自己已好好的站在雪地上。而那男子却是远远站在悬崖一侧。
“你,你到底想怎样?”红依道,眼睛扫视着右侧退路,正要挪步逃开,不料看见那唯一的退路上,那只白虎正慢悠悠的朝她走来。只能急忙朝左侧悬崖望去,隐隐感到崖下林木丛生,说不定跳下去顺手抓了什么藤蔓树枝,倒不至会丧命。想到如此,双脚慢移,挨近悬崖一看,果然林木丛生。
男子道:“让你脱衣服,有那么麻烦。”
“休想。”红依这话没开口前,已冲身朝着左侧悬崖跳去。落空的一刻,她立即伸开了双手,希望能抓到什么树枝草藤,得以保全性命。可是就在跃下的一刻,腰上呦呦两声,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了个牢。随即身子向后一飘,左肩井一沉,半侧身子登时麻木。接着又是呦呦两声,腰间的东西松开,红依发现自己又站在雪地上,左侧半身已不能动了,被点了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