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泉寺偏南的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两人对坐,猜子开局,蒲如羡执黑。
蒲如羡直接把开局一黑子,落在棋局的正中央。黑子敲击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一边看热闹的蒲问亭和范氏面面相觑。坐在蒲如羡对面的空知长老眉头一挑,怀疑道:“小丫头,你确定?”
蒲如羡心里一哼。有琼姐姐教她,她才不会输。就算输了,也只会输得漂亮。蒲如羡对着空知长老,挑衅道:“确定。”
蒲如羡摸着手中的青鸟。琼姐姐之前扔了平阳伯世子陈复头顶一坨鸟屎,被不知哪来的树叶削去了半个翅膀,琼姐姐为了恢复伤势,回了青凤福地。
福地灵气充足,琼姐姐伤势恢复得快,连翅膀都重新长出,奇异得很。
“第一步就走中元,有胆气。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气没了,就剩胆怯了。”
空知长老嘻嘻笑,浑身懒散地随意往棋盘上丢一个白子,然后提着小酒壶,也不拿杯子,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对着酒壶口直饮。
蒲如羡并不知道怎么走第二步,赶紧捏住手里青鸟新长出的翅膀。
青鸟-赫连皇后自然知道蒲如羡什么意思。她有些无奈,但还是开口,教蒲如羡走下一步。
蒲如羡能听见她说的人话,但是其他人就只能听见清灵的鸟叫声。
眼见蒲如羡下子越走越快,把自己的局势包围了起来,空知长老“咦”了一声,不禁坐直起来,开始用心下起来。
蒲如羡心中得意,甚至还故意道:“长老,要不要我这个小姑娘教你几招呀。”
空知长老摇头轻笑。虽然话有些不敬老,但是细想这小姑娘找自己下棋,就是为了给蒲问亭报仇。
怎么的,就有些莫名的,让人觉得,面前这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天真娇憨。
日头西移,到了蒲如羡该归家的时辰。范氏瞧着蒲如羡赢了空知长老好几局,手边的甜酒酒壶越来越多。
范氏一脸惊喜地拉着蒲问亭,窃窃私语:“你是不是私底下教了三娘,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
蒲问亭早就愣了,听见范氏的话,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自从三娘和空知长老商量要手谈切磋,我一直等着三娘来找我哭呢,但她一次都没来找我,我哪有机会教她呀。”
“那三娘怎么会突然这么厉害,要知道你都没下赢过空知长老。”
范氏仿佛第一次了解自己的孩子似的,欣慰道:“以前也没见她在棋艺上面用过心呀。不过这样也好,以前不学无术我可担心了,毕竟闺中女子也要有个长处为好。现在三娘擅长棋艺,如此甚好。”
青鸟-赫连皇后耳聪目明,听见范氏的话,不觉为她默哀。
范娘子,你高兴得太早了。
蒲如羡早就沉浸在棋艺中,按照琼姐姐的指点,再一次赢了空知长老,弄得空知长老连连叹息自己“有眼无珠,不知高人如此年轻”。
看棋局已散,蒲问亭和范氏就催促蒲如羡回府,送蒲如羡到了山脚,就对上迎上来的邢妈妈一行。
范氏与往常一样,抓着邢妈妈问蒲如羡最近的衣食。
等知道蒲如羡最近爱吃燕窝,范氏就对邢妈妈道:“最近三娘学棋辛苦,燕窝尽着给,府里公中的银两肯定不够用,邢妈妈回府就找蒋妈妈,让她开我的库房取些来。”
范氏虽然跟着蒲问亭住在八泉寺山脚,但还是留下蒋妈妈照应范氏自己的嫁妆私产,也帮着大房长媳江氏理理家务。
蒋妈妈自然时不时地给范氏递个信,范氏自然知晓蒲如羡的月银不够用了。
邢妈妈自然叠叠应是。
青鸟-赫连皇后站在蒲如羡的肩膀上,唉声叹气。
那些燕窝哪里是蒲如羡自己吃的,其实还是蒲如羡给赫连皇后的谢意,逼着青鸟-赫连皇后喝下去。
赫连皇后教她下棋赢过别人,蒲如羡就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分享给赫连皇后。
让一只鸟吃另一只鸟的口水。蒲如羡一点也不明白赫连皇后的心塞。
听见范氏说燕窝管饱,蒲如羡欣喜地拜别父母,上了马车。
纤云、弄巧给马车上的银盆里刚加了点炭,蒲如羡就让她们拉开矮桌,摆上棋盘,兴冲冲道:“我们继续下棋。”
纤云苦笑。弄巧连连摆手:“三娘,奴婢不行的,上次下的,奴婢脑袋都打结了。”
邢妈妈捂住嘴,乐不可支,“三娘,你就绕过她们俩吧。你棋艺厉害,可别老欺负她们这长了葫芦脑袋的。”
蒲如羡面上一副“独孤求败”的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因为琼姐姐的帮忙,她和谁下棋都赢,久而久之,自然就喜欢上这种胜利的感觉,一点也不觉得胜之不武。
慢慢的,她也觉得下棋是个有意思的玩意,自己也用心向琼姐姐学了起来,之后就经常没事拉着身边的人来玩。可是把纤云、弄巧给折腾得要哭了。
赫连皇后无语,用鸟身踩在马车的窗沿上,看路边的人情风景。
行到了一半的时候,赫连皇后却突然喊道:“三娘,让人停下马车,前面有众人闹事,我们避着些。”
蒲如羡相信琼姐姐,自然吩咐纤云去喊车夫停下。
邢妈妈怪道:“三娘,怎么突然喊马车停下?”
蒲如羡自己也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只能含糊道:“我突然有些饿了,妈妈让人下去随意买些什么吧。”
“三娘糊涂了,马车上本来就备着糕点,何必下去买呢。”邢妈妈好笑,“弄巧,还不给三娘把糕点找出来。纤云,你再去喊车夫。”
“纤云别去。”蒲如羡赶紧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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