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如海说不理,那就是真不理了。
蒲如羡拿着话本撒娇也好,装柔弱可怜兮兮也罢,一见到她,蒲如海就装自己在修闭口禅,第一次真正领悟圣人的“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好处。
见碰壁几次,蒲如羡仔细回想自己所作所为起来,倒是有些心虚。那次佛梯之事确实,好像,可能,有一丝丝,不太好。
只是从小因为身子弱,被家人宠得太过,蒲如羡试着讨好二兄蒲如海几次都没用,既委屈又憋气,倔性上脑,干脆就把烦恼的事情抛开一边,兴冲冲地去看从小一起长大的松狮母狗生狗崽去了。
真正是被养的,蛮横,粗鲁,没心没肺,不知礼数。
蒲问亭观察了几日,就对日渐病愈的范氏,愁道:“当初把三娘抱回来的时候,猫儿似的大小,瘦得只剩骨头,让人心生怜意。又因着她小时被野兽养大,心智不全,身体弱小,多次奄奄一息的,我们不免多宠着些,疏于教养,如今身子康健了,性子活泼了,却行为粗鲁,娇蛮无礼,纵着我们怜爱,可是要无法无天了。”
范氏一笑:“这世间女子万千,性情各有各的不同。三娘性子烂漫天真,心地善良,只是以前看她身子不好,我们才没逼着她去学东西,现在不懂世事,也是有因果的。现在,三娘身子大好,让王疾医多诊断几次,我们不如送她去大孔女学读书。一是大孔女学的老师比我们能狠下心管教,我们也不强求三娘学多好,学些基本的就足够了;二也能让三娘与外头交际,交些朋友,知道些世情好歹,拓拓眼界。你看,如何?”
“行,娘子就是聪明,以后三娘随她阿娘几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
松狮母狗已经有七岁了,和蒲如羡一样的年岁。
蒲如羡歪头看着湿乎乎的,刚生下来不久的几个小奶狗,你打我我打你的,争抢着松狮母狗的乳/头。蒲如羡看了一会儿,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邢妈妈看三娘小大人似的发愁,看她那憨样,便笑道:“三娘怎么突然叹气了?”
蒲如羡郁闷地摸着肚子道:“西狮和我一块长大,都是七岁,它都生过三胎了,我为什么还没生?”
纤云毕竟大一点,稍微知道一些,见三娘问这怪问题,顿时羞红了脸。
弄巧小时候就被卖进蒲府,没有家人,平时府里的姐姐、妈妈都不会和她多提这种事。弄巧回想了过去少有的见闻,天真道:“因为三娘没嫁出去啊,要嫁人才会有孩子的。”
蒲如羡摇头晃脑道:“原来是这样,要嫁人才能有孩子。话本上说过,嫁人都要找个男孩子,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嫁人,找个男孩子生娃?”
“三娘,这话对我们说说也就是了,对外可就失礼了。”邢妈妈忍笑:“至于这嫁人,还是等三娘再过八年再说。你现在还小,生不出来。”
蒲如羡也只是随口一问,她可不想嫁出去,一辈子和阿耶、阿娘在一起才好。
蒲如羡在府里逗狗逗了几日,真是觉得无聊得紧。后来听纤云说,因着之前阿娘病重,她大兄蒲如源一家就请了假,正从任地赶回来。
蒲如羡便跑去清和院,扑到老夫人姚氏的怀里,撒娇道:“阿婆,大兄、大嫂,还有拙小郎、憨娘马上就要回来。我从前被大兄和大嫂照顾,如今身子好了,我就想着去买些玩意儿给拙小郎、憨娘,也算我这姑姑的一片心意了。”
老夫人姚氏假装吃醋道:“阿婆难道就没照顾三娘了,就想着你大郎他们了。”
蒲如羡对老夫人姚氏再了解不过,嬉笑道:“我怎么会忘了阿婆呢,我这猴子还想着去买您爱吃的桃子呢。”
老夫人姚氏爱蒲如羡不行,嘱咐了邢妈妈几句,就放行了。
只不过,蒲问亭闻讯后,见一行人没什么治住鬼精的三娘的人,怕三娘在外面捣乱,就把还在书房被《麟经》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蒲如海踢出来,道:“三娘给她侄子侄女买礼物,我若是再留着二郎你待几日,等你侄子侄女来了,你这做叔叔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可不就丢尽脸了。二郎还是跟着三娘出去吧,路上护着妹妹点。”
蒲如海点头如捣蒜,只要能从这书房出去,叫他干什么都行。
等仆人备好了车马,蒲如羡早从邢妈妈口里知道了二兄陪同的事,见到蒲如海,也不意外,只是对着他鼻子一哼,上了马车。
蒲如海被《麟经》折磨了几日,早就不生妹妹的气了。他本来也是家里宠妹妹的一员,哄妹妹也是有自己心得的。
见妹妹还生气他之前不接她台阶的事,知道妹妹甚少出门,就挑了冀州城里的几个出名的铺子逛,在蒲如羡跟前马后,一路如茶馆小二似的,嘴皮子利索的,把铺子里摆的玩意的来龙去脉,说得诙谐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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