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邵津言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
邵华池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他就好像忘了曾经那些欺辱,反而派人带着两个弟弟到了前两天他们到的知府府邸。
知府府邸的护卫刚好就是那天殴打那个那两个皇子的,他们又怎么会认不出让知府点头哈腰的七皇子,当他们看到七皇子身后跟着的两个乞丐,瞪大了眼,难不成还真的是皇子!
见两个守卫颤抖的低着头,邵华池才奇怪地看着他们,“怎么,你们认识?”
守卫忙不迭地跪了下来,抖得犹如筛子,“小人有人不识泰山,没有认出这两位贵人!小人该死,该死!”
“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邵华池闻言,看着他们。
“我可以要求让他们互相打对方吗?”邵津言不知道邵华池是什么意思,把他们带来这个地方,就好像故意给他们出气一样,从头到尾还没有一句欺辱,反而在帮他们。
这还是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性子极端的老七吗,邵津言再去看心在的邵华池,一举一动举足若轻,自有一股风华,难言的威压萦绕在老七身上,无人敢于造次的气场。
他忽然发现,除了那张脸,就已经完全认不出来老七了。
邵华池点头,“自然,若是他们对皇室不敬,受一些处罚也是应该的。”
还没等他们说完,那两个护卫怕受到更大的惩罚,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就互相斗了起来,看他们打了一会,邵津言才好像出了气,他只是想给点教训,并不想仗势欺人了,那和这两个守卫有什么区别“我们走吧。”
换了以前的邵津言,肯定不会那么好说话,不弄死这两个护卫,绝不会罢休。
现在这样的处罚,已经算很轻了。
那两个护卫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千恩万谢地看着三个皇子进去的背影。
只是堂堂皇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说明了来意,太守亲自出来迎接,在下人带走两位皇子的时候,邵津言忍不住道:“七哥,为什么?”
那是他出生至今,第一次喊邵华池哥哥。
他问的是为什么会帮他们,其实他完全看他们受苦的,不找人蹉跎他们都算对得起他们了。
“无论我们内部如何,对我来说只要在外面,就是兄弟,是晋国的皇族,没人可以欺辱我兄弟。”
邵津言重重点了点头,“谢谢。”
待人走远了,邵华池身后才出现了声音,“您明明看了他们受苦了那么多天,今天在他们快要饿死才出手,他们却忽略了这点,没想到皇室还有如此天真的皇子。”
邵华池缓缓砖头,看着刚好和谋士从某个房间里出来的景逸,“景哥,你这是在对我不满吗?”
他们这段时间都暂时住在知府的府衙里,知府把最好的地方腾出来给他们。
虽然还是一样的景哥,但现在邵华池说话的时候,却好像附了一层冰霜,就好像太阳底下的冰雪,有时候景逸甚至都会想,如果不是自己救了邵华池多次,是不是他连自己都不会放过。
只是因为那一幅画,那一副画着那个人画,而他是参与人之一。
虽然邵华池从没有向他求证过,但他知道,邵华池真的变了,景逸蹲了下来,“属下不敢,只是怕他们回味过来的话……”
“景哥,有时候你的缺点就是想太多,不要把每个人都当做你自己。就算他意识到,他们又能拿我如何,他们永远都要记得,我以德报怨,欠着我的。”邵华池不轻不重地说着。
景逸表情瞬间严肃,跪了下来,“属下逾矩了。”
“起来吧,私底下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也希望景哥在外多多注意。”邵华池拍了拍景逸的肩。
“属下明白,殿下放心。”
虽然邵华池说的温和,但景逸却不敢再相信了,邵华池现在无论公开的还是私底下的,都是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变得那叫一个快,就算他那么和和气气的,但景逸却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像平辈那样说话。
等到两位皇子换好了衣服,又吃了点流质的食物后,才来到邵华池面前。
邵津言有些难为情,如果不是为了哥哥,他真的不想开口求老七,那真是要了命了,“八哥他不喜欢喝粥,能不能带我们去你看到我们的地方,他想要那边的那个羊肉泡馍。”
邵华池好像没看到他们的尴尬,微笑同意。
就在他们来到那个馄饨摊,那摊主看到是之前就来吃馄饨的七皇子,就受宠若惊地把他们三人的碗里放了满满的泡沫,羊肉虽然没多少,尽可能多放非常珍贵的羊肉,在邵华池来之前,他们这里兵荒马乱的,七皇子用了一段时间镇压了这里的混乱,又把零星捣乱的羌芜人给赶走,让带来的军队加上守城军队,轮番在这座要塞巡逻,严防死守任何暴乱。
给他们羊暮城一个安稳的冬天。
春天到了,这几座出城熬过了最难熬的冬天,西北除了荒漠,还有草原,一些人家藏在冻土里的羊也被挖了出来,现在有了七皇子的队伍守卫,他们才敢把肉拿出来或吃或是换其他粮食,加上七皇子鼓励官商捐赠,他们有了补贴,这才有了这个羊肉泡馍的摊子正常开业,只是每天限量供应。
邵津言看到面前三碗满满的羊肉,只有邵嘉茂吃的最欢,邵津言却一下没动,他刚才已经喝过一点粥了。
看得出来,这是摊主刻意放的,不是讨好,他们是真的爱戴七皇子。
他怎么以前从来没看出老七有爱民如子这个特性?
也许是伪装的太好了?
“老七,你对那个位置,是不是也有兴趣?”邵津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就这么直接把心里想的给问了出来。
“十二弟,有些话不要瞎说,这个冤枉我可不能吃。”
你现在这么做,是在警告我,哪怕我不帮你,也别给你使绊子的意思吗?
冷静下来的邵津言,在不停猜着邵华池的用意,却发现想破头都猜不到他究竟有多少目的。再看邵华池,正在优雅的吃着一颗颗泡馍,吃得很快,却很优雅,甚是还把汤都喝完了。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笑得嘴巴都要咧开了。
邵华池发现邵津言一直看着自己,“十二弟,可不要浪费食物,这里的食物,比人命珍贵。”
邵津言愣愣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邵华池忽然站了起来,在邵津言面前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怎、怎么了?有敌袭,还是暴乱?
邵华池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紧紧追了过去,我再也不会放跑你了!
他猛地抓住了那人的背,一掌下去力道极重,被他拍中的人却被吓了一跳。
邵华池一看对方转过来的脸,巨大的失落席卷着他,他摇摇欲坠。
看着这座城内,人们来来回回与他擦身而过,而他始终孑然一身,“呵呵,这样真蠢。”
过了一会,才恢复了原状,抹去了脸上表情,回到位置上。
一直盯着他的邵津言,道:“七哥,你怎么了?那人是不是有问题。”
邵华池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邵津言,云淡风轻道:“没什么,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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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是被抬着到戟国国都的,只是作为男人,他甚至破天荒的被李變天接到了自己的八扛舆,外头有厚厚的明黄色的布帘遮住,但依旧阻挡不了外面夸张的欢呼声,沿途的百姓几乎用尽全力在为他们的君主呐喊,足见李變天在自己的大本营中有多么被推崇。
傅辰想到了现代某个国家,这种个人崇拜主义真是要不得。忍不住对比了自己曾经在晋国遇到过的皇帝和几位皇子,特别是他曾经的主公七皇子,无声叹了一声。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正在闭目养神的李變天听到身边被包扎的完全无法动弹的小孩儿,睁开了眼了。
“有点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要是外面的百姓看到还有人坐在您身边,大概我会被乱刀砍死,很庆幸自己不用出来被看到。”
见少年欲哭无泪的模样,李變天噗嗤笑了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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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辰被安排在了阿三的府邸,阿三属于表现的护卫,不在暗卫范畴,平日是李皇的近卫。
就像以前的鄂洪峰一样,虽然在宫里当差,但有自己的府邸,不过阿三的府邸就像他的人一样,没什么仆从,也没有什么修缮,也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三个月过去,傅辰身上的伤在李變天让戟国一群太医轮番会诊后,背上新的肉已经长了出来,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只是他的背有些坨,远看看不出来,近看就可以看出他是落了疾。
之前的那刀深可见骨,哪怕用最好的药目前也无法完全痊愈。
反倒是李變天时不时来看到,看到他并不明显的驼背,目光有些复杂,“朕定会找人治好你。”
傅辰倒没有当真,有一天他忽然在天空上看到一只犀雀。
犀雀!
对了现在开春了,天气回暖后,犀雀可是比密鸟更好的传信工具,只是它太稀有了,所以即便知道它有传信的功能,也不会那它来做传信的工作,它的最大作用是追捕。
现在看到它出现在戟国国都,定然不是为了追捕,就只有送信一个可能性了。
看来这封信的内容是很重要了。
傅辰猛地掏出身上的刀,割破手指。
那只鸟却没有马上下来,在上空徘徊了一会,不像以前那么精准的追捕自己。
傅辰知道经过实践的推移,他鲜血里吸引它们的味道,也许已经慢慢被稀释了。
最终,那只犀雀还是落了下来,低头啄傅辰的手指。
傅辰边笑着,边掐住了那只犀雀。
忽然,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一道错愕的光芒,抬头一看,是阿三!
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