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发,外加绣有鸳鸯的喜袍,打扮上分明就是杜天琪,可长相上却是慈眉善目,举止温婉柔和,像极了杜天琪记忆中的云姨。
我就这样瞧着,他俩携手走到工棚前齐齐转了个身,面朝一片漆黑的河滩站定,而后便没了动静。
我顺着方向打望,半壁河滩忽地亮堂起来。
河滩上挂满了大红灯笼,串串连连足有百十米,滩头上摆了酒席,阵仗挺大估摸百来卓,一水儿的八仙桌,红布,红椅,椅上贴喜贴。
这分明在办亲。
我惊得说不出话,急急往河滩跑了几步。
河水有动静。
漆黑的河水兀突冒出人头,人头缓缓探出水面,由于人数太多,河面层层涟漪荡起,像烧开了似的沸腾。
我仔细瞧,这些人衣着各异,有些穿长衫马褂,有些西装革履,从头型上看也不像同一时代。唯一相同的,便是每个人胸前贴有一张黄纸,纸上有字,从轮廓上判断,应当是生辰八字。
我反应过来,这些不是人全是生魂,定定瞧了几秒,正打算扭头撤回工棚,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真的是师父!!!
他手里还牵着穿喜袍的女子,女子挽着师父手臂,头靠在师父肩上,师父正小心翼翼挼她额前刘海,二人举手投足间何其恩爱。
那一刻,我激动得说不出话,眼泪在脸上流得横七竖八,自已却浑然无觉。
“师父!”我哭喊着拔腿跑向河滩,一股绝大的力量拽住我肩头,硬生生扳过我脖子不让我再瞧。
是李师叔。
“师父!师父!!”我指着河滩语无伦次,急切的想告诉他,李师叔却是瞧也不瞧,手死死摁住脸,眉头紧皱面如冰霜。
“小壹,你可知道,这回我们麻烦大了。”你师叔长长叹了口气。
随后,他将我往后一推,命令道:“你回工棚去,无论外头发生什么事,你若是没有启动四象阵,绝对不要踏出门坎半步!”
我一楞,还没来得及问话,李师叔不分由说又推了我一把。
他是认真,我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手指发抖指向工棚,再次吼道:“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全他妈看你了!滚!滚回去!!”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瞧李师叔歇斯底里的表情,觉着事态万分严峻,关键时刻不敢逆他的意思,我远远瞅了一眼河滩,咬牙往回跑。
冲进工棚里,我按他说的,拎起七星铜笔,伏下身子才想起,自己根本就不会画完整的四象阵,之前仅仅是完成少阴阵,便费尽了心血,眼下突然叫我画出完整图案,我简直无从起头。
我想问他该杂办?可抬头才发现,李师叔没有随我进屋,竟一个人冲着河滩方向去了。
我大声喊李师叔,他根本不回头,只是抬手做了个持笔的手势。
我懂他的意思,让我画下去。
我手忙脚乱从怀里摸出一叠纸,纸上有图,之前为了练习少阴阵,从书上临摹来的图,当时为了方便理解阵法整体,也画了些其它三阵的图案,但由于我主攻少阴阵,其他三阵画的很是潦草,几乎只能辨识个轮廓。
我持笔的手抖得厉害,狠狠打自已几耳光,心头后悔得不行,早知道就把《太上精义》整书带来了。
眼下的情形,算是赶鸭子上架,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我寻思无论怎么样,落笔后再说吧,咬牙狠狠在地上画出第一笔。
正当此时,顺子醒了。
他没同我讲话,只瞅了瞅门外,麻利的掀开铺墙角的帆布,包起几只麻布包贴着墙角摆放。
麻布包上有引药,用绳子扎成团。
我认识这玩意儿,是炸药,路桥队开山凿石常用,威力巨大能碎巨石。
我瞪眼瞧顺子,顺子也知道我在看,一面忙活一面说:“张哥说了,这回收拾不了他们,咱丢命不要紧,但绝不能让它们出去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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